第二百一十八章 家谈（2 / 2）

而且张太虚还说司马令是反变法派的赤帜，当时刘宗周可就在枢密院中，担任着枢密使。对新法反对最为激烈的刘宗周，都已经喊出了‘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但在张太虚眼中，依然不是赤帜。可当天子要任司马令为枢密副使时，便就是为异论立赤帜。张太虚对司马令的看重，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姜桓觉得，司马令应该不喜欢张太虚的看重。

他是想要有所作为的官员，距离宰执曾经只有一步之遥，世人也都视其为宰相之才。

正常来说，五十到六十岁，应该是一名官员站在一生最高点的时候，章惇便是如此。李国辅、严伯豪、杨嗣源也无不是如此。可司马令却因为政见相异的关系，却硬是被张太虚逼得在洛阳写近五年。

看见曾经的好友执掌一国大政，成为能在天下郡国呼风唤雨的人物，司马令在家里挖个地洞进去写的心情，姜桓也能体会得一二。

当初傅弼初回洛阳，曾问邵雍近日洛阳城中有何新奇之事，邵雍回答说，有一巢居者，有一穴处者。前任执政王拱辰在自家中修了三层高的中堂，而司马令则是在独乐园挖了个地窖去写，所以一个叫巢居，一个叫穴处。傅弼在大笑之余，心里还不知怎么翻腾了。

换作是他姜桓，要么就是将恨意积蓄在心底，或者就是心灰意冷，从此以山野为念。但从姜桓听说的司马令的近况中，可是半点也不像是心灰意冷的样子——虽然司马令应该是君子，而姜桓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人性应该是共通的，姜桓并不觉得司马令的想法会与自己太大的差别。

所以姜桓对司马令很有些兴趣，想面对面的了解一下司马家的这一位史学大家。

姜桓对司马令的态度让王元、王彪有点纳闷，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姜桓他仅仅是好奇的缘故。

不过以姜桓为人、心性和才智，两人也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样蠢事来。独乐园也不是龙潭虎穴，姜桓拜访一下司马令当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午后的一席谈，并没有讨论什么经义要旨，多是姜桓在说他去了京城的一些见闻，还有在洛阳施政方略。王元，王彪仔细聆听，并不时询问详情。

姜桓也顺便问了一下几名留在洛阳的同门的现状，没想到当年西蜀三杰现在去了嵩阳院。嵩阳院在登封，离着洛阳稍微远了一点，王元王彪官身本来也是在嵩阳任职，只是每个月都会返回洛阳城省亲。姜桓也是到了巧了，迟上数日，就只能看到王舂和王家的孙子辈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姜桓被留了下来，王家为其设了家宴款待。

姜桓与王家是通家之好，家里的女眷也不避他。家宴上，姜桓见到了王元和王彪的夫人，还有王家的几个女儿，也包括姜桓很早就见过的几个。

看到小女儿，姜桓都愣了一下，惊讶的望望王元，打算说什么，但想想又闭上了嘴，只是与女这十八岁的“小女儿”见了礼。但心中很是有些疑惑，王十九娘都已经十八了，怎么还没嫁人？虽然他的夫人夜倾姿嫁过来的时候更迟，但那是各种因素引起的特例。

不过些许疑惑，很快就被王家平和的家宴气氛给冲淡，姜桓是在得官之前便与王家来往，现在身份地位的差别算不上一回事，说起话来也是如同自家人一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