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维风及雨1(2 / 2)
刘鄩低头看着她,只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用力扯动手中的马缰,双腿重重的磕了下马镫,马儿猛地挣开王蓁的手,一声嘶鸣飞驰而去。
身后的旗兵紧紧跟随,绣着斗大刘字的牙旗在风中猎猎招展,转眼便只剩一片遮天的黄尘。
秋日高天,湛蓝若梦,在大军行进的方向,高墙夯实的应天城内,迦楼罗优雅地在盘旋一圈,一个华丽的收翅,粗糙的厉爪稳稳地抓在李嗣源右臂的牛皮筒子上。
“扑!”迦楼罗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丢在旁边安重诲跟前,自己则立在李嗣源手臂上,开始悠然地梳理胜雪的翎羽。
“这,啥意思?你一只鸟,还学会看人下菜碟了,看我以后还给你偷肉吃!”
安重诲很不满地将手里的死鸽子丢给李嗣源身后的侍从,顺带满含怨怼地瞪了迦楼罗一眼。
李嗣源用手轻轻抚摸迦楼罗脖子上鳞片般整齐的羽毛,发现它翅膀下有颗蚕豆大小的红斑,用手翻开仔细看时,迦楼罗突然一声低鸣,护疼似得立刻收了翅膀,将伤口遮了起来。
“是箭矢!”旁边的安重诲也看见了迦楼罗翅膀上的伤,脱口道。
李嗣源从侍从手中接过几块牛肉干喂给迦楼罗,随即将手臂一抬,看着它展开雪白宽阔的双翼飞向天空,淡淡道:“能伤了迦楼罗,此人必不简单,或许这次的东西与以往不同。”
安重诲回身看时,见侍卫已经从死鸽子腿上的竹筒中,抽出一个细小的白宣纸卷。
侍从正欲将纸卷交给李嗣源,见上面沾了一滴鸽血,立刻掏出随身的白绢,将纸卷仔仔细细擦干净,才呈了过去。
即便如此,李嗣源骨节修长的手指触及纸卷时,长眉仍微蹙了蹙。
安重诲无奈笑道:“我实在难以想象,像你这种有重症洁癖的人,居然还能亲率兵马上战场御敌,我不信你身上就从没染过死人血?”
李嗣源蹙眉撇了他一眼,淡淡道:“所以,让我染血的人,如今都死了。”
“……”
安重诲露出个恶寒的表情,将身子探过去,就着他的手去看那张字条。
刚瞄了一眼,安重诲立刻皱眉道:“咦?我怎么瞧这字有些眼熟?”
李嗣源点头:“你记性果然不错,还记得我最后一次夜入刘府时,带回一本《诡道》么?同那上面的字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