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287）（2 / 2）
林飞云与伊常眼角余光瞟着阿原，此时没有心情同情他或者司马诺晴，只是担忧着韦妆的困顿之处，韦妆单纯，只怕发现不了司马诺晴是故意演戏博取她的心软，否则，真想拿绳子上吊又何需要将时间掐捏得如此好，刚好是韦妆进门的刹那。
趴在地上的诺晴泪眼朦胧的看着韦妆的沉默，无法理解一向善良好话的韦妆为何对此事如此坚定，诺晴叹息一声，忽然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剪刀比在自己的颈脖上。
韦妆吃了一惊，没料到她居然还在袖子中藏了剪刀。
“你又想做什么？”韦妆再次吃了一惊，慌得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夺诺晴的剪刀。
“不要过来！”诺晴却嘶声喊道，锋利的剪刀尖便刺破了她白晰柔软的肌肤，流出一丝鲜血。
韦妆不敢再上前，过于紧张让她满额头的大汗滚滚落下。
“诺晴，有话好好，你要是真的死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你可是司马家唯一的……”韦妆柔声劝着。
司马诺晴却打断她：“我过了，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余生只剩下黑暗痛苦仇恨与绝望，你不肯帮我，虽然你没有亲自动手，却也是你递了最后一把刀将我杀死的，韦妆，韦妆，你明白吗？是你！”她喊得激动，剪刀的尖又没入肌肤少许，血流得更多。
韦妆头痛欲裂，却听到司马诺晴又道：“韦妆，我就要去见我爹我娘，去见我大哥二哥了，韦妆，再见……”着话，她握紧剪刀的手似乎就要加力。
“不要，我……”韦妆慌得大喊道，我答应你就是……但话还在咽喉，来不及吐出，韦妆只听‘啪’的一声，眼前一道灰影如闪电掠过，再看清时，却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司马诺晴已经不见，只剩下一把剪刀。
“呃……诺，诺晴？”韦妆心慌意乱，两腿发软到几乎无法站稳，她刚想转动头颅寻找诺晴的下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淡漠空洞的声音。
“嗯，在你后面。”
韦妆迅速转过身，无比惊喜的嚷道：“艾乌鸦！”
没错，正是艾巫，灰色的外衫，略显苍白的脸，仿佛空无一物的眼神。
韦妆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艾巫正以一条左臂之力，左手五指则扣紧在司马诺晴的咽喉处，将她高高的举起，抵在屋子墙上。
诺晴身形娇弱，但艾巫是瘦得令人心惊之感，而且并不会比诺晴身高，但她单手控制着诺晴，像是拎着一只鸡幼崽毫不费力。
诺晴呼吸困难，但又不是完全不能呼吸，她脸色涨得通红，努力想要挣扎，悬空的双腿奋力的踢着，可惜都是无用功。
“艾乌鸦，放诺晴下来！”韦妆惊惧的喊道，奔上前来想要扯开艾巫控制诺晴的左手臂。
艾巫喉间发出微弱的一声咕噜声，任由韦妆对着自己的左臂又拉又扯又捶又打，就是不放开司马诺晴。
院子里，阿原看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林飞云和伊常，右手不觉已握在剑柄之上。
艾巫不会伤害韦妆的，这一点，林飞云和伊常已经深信不疑。
“阿原侍卫，司马姐的心结若是不能打开，无论谁给予她最好的保护，只怕她也避免不了继续受伤与痛苦。”林飞云眼角余光瞟一眼阿原按在剑柄处的手，倒不是打不赢阿原，可不能再让韦妆更多难过了，“希望与奢望是不同的，有一种奢望一开始就是绝望，司马姐不懂，但韦妆姑娘明白，难道阿原侍卫只想盲从么？”
“可是艾巫在里面……”阿原道，而韦妆大声惊嚷的也是‘艾乌鸦，放诺晴下来’，那么诺晴此时的境遇自然不会太好。
伊常白了阿原一眼，道：“可是韦妆姑娘也在里面！”事不关己，就不会心乱如麻，他与林飞云自然更加看得清楚，虽然也很好奇艾巫什么时候蹦哒出来的，有许多的疑问，但现在并不适宜打扰她们。
屋内的韦妆已经急得大汗淋漓，她奈何不了艾巫，救不下司马诺晴，于是跳起来又喊：“艾乌鸦，你倒是给我放下诺晴啊！”
艾巫终于斜着眼瞅向韦妆：“我右肩受了伤，你可以拿地上的剪刀戳那儿几下，嗯，我承受不住时，自然就放她下来。”
她得清描淡写，韦妆却听得心惊，瞟一眼她的右肩，果然看见灰色衣衫下隐约的血迹。
“你又受了新伤？”韦妆问。
艾巫淡淡道：“这个不着急聊。”
“呃？”韦妆愣了一下，是的，还有诺晴的事情尚待解决，“艾乌鸦，你快把诺晴放下来，心别伤了她。”诺晴挣扎的模样很是可怜，奈何她在艾巫面前，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
司马诺晴呼吸困难，却又偶尔能够呼吸，知道艾巫是故意的，她内心又惊又慌，又恼又怒，满是屈辱感，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绝望，以及期盼着她能够听韦妆的话，尽快将自己放开。
“她不是想死么？”艾巫却道，微抬着头，冷眼打量着司马诺晴，“成全她一下又不难。”
“艾乌鸦！”韦妆气极，想到司马诺晴和艾巫居然都如此难缠，不由滑下几滴泪来。
艾巫却只是冷眼看着司马诺晴，淡淡道：“我不是南门扬非，可不会因为韦妆掉几滴眼泪就会心疼。司马姐想死，你哼一声，或者点个头，又或者眨下眼皮，今的晚饭就能省下了。”她着话，扣在诺晴咽喉的五指便加重了些力道。
诺晴痛苦的脸几乎扭曲到变形，满脸涨得通红的她，艰难无比的开口：“不，我……我不想死，韦妆，救……救我。”
韦妆急忙看向艾巫，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艾巫手一松。
“砰”的一声，司马诺晴便摔下地来，她下意识的一手护住自己咽喉，开始大声喘息，韦妆上前将诺晴扶起，不满的瞪了一眼艾巫，却在看到她右肩隐约渗透出的血迹之后，不满的眼神又变成粒忧。
艾巫却冲着韦妆春暖花开般的一笑，虽然来得快去得更快，但莫名令韦妆徒然的心安不少。
艾巫道：“我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