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亲征前夕(2 / 2)
“奴婢……奴婢……”张景宗汗流浃背,却又突然一咬牙,“奴婢以为……奴婢以为……慈恩寺因陋就简,不见奢靡,并无任何可奏陛下之处……”
赵恒恼到极致,愤而起身:“当朕昏聩,易欺……”
忽有内侍来报:“李相卒。”
赵恒再幸李沆宅。
张景宗死里逃生,喃喃自语:“背后说人真是要不得……”
是日黄昏,赵恒废朝五日以哀,落寞回宫。
郭氏闻讯来慰,末了又道:“景宗跪在廊下,官家何不见见?”
赵恒苦恼不已:“朕正值壮年,怎能以生祠置之?毁之不详,任其行之,又为恶例先河,后患无穷。”
“臣妾想去看看。”郭氏凄然道,“景宗刚刚说,刘纬一自洛阳归来,便请施护法师为慈恩寺铸了座观音法身,怀抱一子,酷似妾身那苦命孩儿……”
赵恒愕然抬头,一日之内,三次泪流。
……
宋太初独木难支,忙的焦头烂额,上疏求引奥援。
赵恒遂以拜相事询,并请宋太初论毕士安、寇准优劣。
宋太初以毕、寇二人互补为由,再求外出治郡。
赵恒不许。
景德元年,八月初。
宋太初拜昭文馆大学士。
参知政事、吏部侍郎、毕士安同平章事,兼修国史。
三司使、兵部侍郎寇准同平章事,兼集贤殿大学士。
朝野哗然。
毕士安不仅是太祖朝进士还是赵恒潜邸旧人,寇准早在太宗朝就已为参知政事,怎能屈居宋太初之下?
赵恒偏偏就这样干了,并在劝宋太初拜昭文相时,直言不讳:“先帝在位,寇准都能以参知政事一职架空吕端、张洎、李昌龄三人,若拜昭文相,置朕于何地?”
话说的很明白。
寇准能用,但有前提,必须有人压着。
毕士安虽忠贞,却十分欣赏寇准,显然指望不上,宋太初的稳重刚好派上用场。
有资格同宋太初一较长短的很少,张齐贤算一个,也被一纸诏书委以重任:改知青州,兼青、淄、潍安抚使。
坊间再度牵强附会,宋太初之所以连走狗屎运,是因为有国朝祥瑞加持。
九月二十一日。
明德皇太后灵驾发引,赴攒宫于安肃门外旌孝乡沙台。
百官赴临,叩心泣血,一城素裹,极尽哀荣。
刘纬前半程真哭,后半程实在是哭不出来,小身板在人群中又特别显眼,只能拼命揉眼睛,待到临毕,两眼早就红肿不堪。一想到那二十七个学生的束修,又觉得诚意不够。
“四姐儿……”
想什么来什么。
李三娘、李四娘姐妹俩一追一跑,无视礼仪,自牙道对面横穿过来,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在牙道边干急跺脚。
刘纬暗暗祈祷姐妹俩千万别胡来,这么多人看着,日后怎么去跟焦守节提亲?
怕什么来什么。
李四娘二话不说,狠狠一脚踹在刘纬小腿骨上,当刘纬不自觉的弯腰去摸时,又狠狠一拳打在刘纬鼻梁上,委屈在血花四溅中绽放。
“谁要你假惺惺的……呜呜……负心郎……”
刘纬踉踉跄跄好几步,才痴痴呆呆的捂住鼻子,脑袋里一片空白:这误会,老子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百官哗然,御史惊骇。
哀伤肃穆,荡然无存。
……
是日,契丹主与其母举国入寇,以萧挞览统兵,引兵掠威虏军、顺安军、北平寨、保州,均无功而返,遂以合势围攻定州。
九月二十四日。
赵恒闻奏,遂诏亲征。
以参知政事王钦若知大名府、判天雄军府兼都部署、提举河北转运司。
以永清军节度使周莹为驾前东面贝冀路都部署,供备库使綦政敏为钤辖。
以马军都指挥使葛霸为驾前西面邢洺路都部署,西上合门使孙全照为钤辖,并兼天雄军及贝、冀等州钤辖。
精锐禁军纷纷奔赴澶州布防,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