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舞倾城(1 / 2)
青鸟带着气息微弱的悦灵不顾萧长律命令的回了皇宫。从悦灵自废武功的那一刻起,青鸟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她必须帮悦灵实现心愿,而且要瞒着萧长律。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没了武功,悦灵会死心,因为她再也逃不出皇宫了,萧长律不会伤心,因为他可以每天看见一个鲜活的妹妹,他们还是世上最幸福的兄妹,一切都会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吧?青鸟心中叹气。
兰林殿内,苦涩的药香像是塞外青冢上敷满绿色草芥的一抔黄土,表面郁郁葱葱,其实那只是掩饰枯骨的假象,而现在,这药香掩饰的是她即将要履行的赌约。
萧长律站在青鸟面前,注视着她苍白的脸颊,她衣襟上猩红的斑斑血迹宛若点点桃花,妖娆绚丽,只是这惊心动魄的美丽是用鲜血浇灌而成的,目光不时绕到她身后的重重纱帐,纱帐之后,悦灵的侧影显得模糊又飘忽,殿里的两个女人是这世上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妹妹,可如今……一个失魂落魄,一个重伤,而这些巨大的转变,只消耗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萧长律没时间没心力怀疑探究事情的前因后果,巨大的恐慌感仿佛滔天的巨浪一波一波的将他吞没。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在隐瞒些什么事情,而这些事情极有可能将他与她推向两个极端,永不交汇。萧长律知道如果青鸟不愿意说,自己一辈子不可能知道真相,而自己是不愿意去逼问她的,她始终在顾虑,始终无法全心全意的依赖着自己,只因为自己的身份。
“我……”
“我……”
同时出口的话语,同样复杂的心绪,化作淡淡的一笑。
“还是我先说吧。”萧长律伸手拢了拢青鸟散乱的鬓发,笑着说“我真不该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不过一日的光景,就弄得如此狼狈,若是有一天,你死在外面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给你收尸。”
青鸟默默地凝望着萧长律,他笑的那样轻松,可是她从他乌黑的瞳仁中捕捉到了担心,包容和愧疚,今时今日,此般境地,他还是选择了不相问,不相疑。他其实也是想知道真相的吧?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爱情与亲情相比,终究还是少了些分量的。
“口是心非。”青鸟装作嫌弃的模样,撇撇嘴道。
想了想,目光渐渐黯淡,淡淡的说“悦灵的武功没了,她再也逃不出皇宫了,所以她还可以记得你这个哥哥。”
萧长律一愣,轻轻的笑了“这样很好。”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
“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霂儿,你已经做的很好。”
悦灵没了武功,她便只能困在皇宫里,那些鲜衣怒马,快意江湖的潇洒纵情再不属于她,她只能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她却可以记得他这个冷情的哥哥,记得她所厌恶的一切,哪怕是恨。
他应该是以为自己亲手废了悦灵的武功吧?不过也不算冤枉,这件事本来就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他却没有怪自己,而是默默的包容。
“阿允,你会一直这么包容我吗?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青鸟偎进萧长律的怀抱,他的胸膛温热坚实,心跳铮铮有力,他炙热的体温烘暖了她冰凉的身心。
“除了离开我,我可以让你做任何错事,你要杀人,我帮你脱罪,你要抢劫,我开国库倒贴,你要落草为寇,我帮你选几个好的山头,再给你拨几百禁军当喽啰。”
“我要是去当山大王,你怎么办啊?”
“我去当你的压寨夫君。”
青鸟笑着闭上眼睛,安心享受萧长律的怀抱,耳廓贴着他的胸膛,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声像一首镇魂曲,沉醉不自知,青鸟风一般徐徐地说“阿允,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月色半胧半明,空气中漂泊着青草淡淡的甜香,隐隐有潮湿的水雾浸凉了脸颊,青鸟斜倚窗边,青石板地面上一片湿滑的水迹像一面光洁的铜镜折射着清冷的月光,晃得青鸟眼睛疼,原来月光也可以如此刺目伤人。
“姑娘,天色已晚,还是休息吧。”朝歌站在青鸟身后,微微不忍的说“皇上,他今晚要留在兰林殿照顾公主。”
青鸟仿佛一座完美的雕像,静静地孤独地屹立着,朝歌似乎听到她的呼吸如丝线一般脆弱。
“我知道,他今晚不会来了。”
她并不是因为阿允不能陪她而失落,而是害怕,害怕之后会有无数个这样寂寞的夜晚,如果她和悦灵的赌约败露,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不再理她呢?
青鸟道“朝歌,我命你做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朝歌点头说“一切准备就绪,沉风轻功超群,将一封书简送入林逸手中还不是什么难事,宫里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姑娘,你真打算瞒着皇上帮公主见林逸吗?若是皇上责怪姑娘该如何?”
青鸟一怔,扭头望着朝歌快要打结的眉头,这皇宫里,真正关心她,会毫无保留的帮助她的人,也只有沉风与朝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