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回 最是侯门深深院,不如农舍浩浩天(2 / 2)
齐天嘻嘻一笑,道:“自家媳妇,牵手那是恩爱,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却也不敢再牵她手。
两人去到最后那席,齐天喊道:“云儿,谢师傅,你们瞧谁来了?”倾城喜道:“他们也来了?”
两人说话间,走到谢伯钦那桌。谢云举变化虽然不小,可倾城这些年变化却不大,加之穿着钗钿礼衣,这身份不言而喻。他急奔上前,跪上地上,叩了一个响头,道:“云儿见过小君。”(注:小君即候爷夫人)
齐天见他适先参见自己,只是躬身,拜见倾城,却下了大礼,那自是念着人家当初回护和推荐之恩,小小年纪,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尤能知恩感恩,心中不以为怪,反而愈发的欢喜。
倾城大喜道:“是云儿?”忙将他扶起,打量着道:“好小子,几年不见,这会快长成大人了。”
谢云举憨憨一笑。倾城注意到谢伯钦,皱着眉头,道:“谢老头,你咋弄成这副模样?”她莫名想起一句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叹了口气道:“看你这头白的,当初还不如让你在宣城小本营生,说不定来的无忧自在。”
谢伯钦急忙摆手,道:“不,不。小老对现状很是满足。”倾城不解的道:“怎么,还喜你这头白的好了?”
谢伯钦望了谢云举一眼,这孩子这几年不仅长得轩昂,国子监的课业,更是日益精进,各门功课,俱都名列前茅,备受师长赞赏。不出意料的话,再过一两年,便能参加科举,以他现在的学问,就是不能独占鳌头,少也是进士。如果继续在宣城的医馆,眼前的光明前景,那是绝无可能企及。至于自己所遭的罪,简直不值一提。
倾城瞧见人家望着云儿的眼神,明白过来,转向云儿问道:“云儿,这几年的书,读的如何?”
谢云举道:“云儿想着不能辜负小君的厚爱,和师傅的厚望,时刻不敢松懈,每回考试,各门功课都是甲等。只是近来……”
倾城听他吞吞吐吐,问道:“如此就对了。只是近来怎样?”谢云举道:“近来师傅双腿痛风,行动不便,云儿分心之下,有门功课,只得了乙。不过等师傅好起来,云儿一定把落下的功课补上。”
齐天一旁道:“城儿你看之前给我父亲的药,对谢师傅的脚,可有帮助?”
谢伯钦连忙道:“没事,没事,小老的脚,自己能理会,慢慢疗养,过些时日就能恢复了。”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小老这杯敬两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倾城见他说到医腿,神色惊惶,疑心大起,和齐天一齐饮过,道:“那好,等酒席散了,要给你看看。”
齐天道:“谢师傅和云儿先慢用。”和倾城去到耳东和来福那桌。一来耳东和来福在代王府虽无司职,可是资历最老;二来耳东戴着面纱,形装古怪,众人敬而远之,是以两人在角落,乐享了一桌。
齐天见桌上的菜,吃的固然不少,酒壶却是一堆,心中欢喜,打趣道:“东伯和福伯,这是廉颇老矣,尚能饭也!”
福伯回头望去,慌忙便要起身。齐天急忙将他按住,回首向倾城,道:“这是福伯和东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倾城敛衽一礼道:“城儿见过福伯和东伯。”来福慌忙道:“小夫人快快起来,老奴如何担当的起,这可不折煞老奴了。”
倾城嫣然道:“福伯不用客气。”提过酒壶,替他两人的酒杯,分别满上。齐天见她目光望着耳东,颇有犹疑之色,解释说道:“东伯说不了话,脸上戴有面具,所以用面巾遮着。”
倾城面上恢复如常,替自己也斟上一杯,举杯道:“城儿敬两位老人家一杯,感谢两位为代王府的付出,以后就让我们孝顺你们。”
来福又是感动,又是欣慰,哈哈笑道:“好,好。老奴也祝小候爷和小夫人白首偕老,恩意如岳。”举杯一饮而尽。
耳东一手掀起面巾,也一口干了。齐天见他面巾下的面具,映着银杯,青光一闪,顿时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