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母亲（1 / 2）

在开始写这一章节的时候，题目我始终犹豫不决，不停地更改了五六遍。

《伟大的母亲》、《母亲，您辛苦了！》、《母爱》、《被母亲唤醒的植物人》……都无法表达出我对这位母亲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敬佩、敬仰之情。

我觉得，母爱，是世界上唯一，而不是之一，无法用语言来表白清楚的情感；任何好的、赞美的词汇，在母爱面前都显得苍白！

母爱是最最无私的情感！母爱是最最伟大的！母爱是超越了一切的最真挚的爱！

最后，我还是用《母亲》作为我这一章节的题目。

因为，这也是我发自内心的，最真切的感情的流露！

以此，祝福全天下所有的母亲——幸福！健康！长寿！

这位母亲每天中午都会出现在售餐车前。

“师傅，麻烦您给我来个馒头。”

“师傅，麻烦您给我来个花卷儿。”

“师傅，这个菜您卖完了？盒子里的菜汤能不能给我盛一点儿？我泡馒头吃。”

……

这是这位母亲每天买饭的时候与我的简单的对话。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买完午餐转身就走，步履蹒跚。而且，每天只买一次。

整整三个月，老人没有买过一次菜。最多，是向我们要一点菜汤。每次买餐的时候，她都是对我们这些售餐的晚辈们连连称谢。表现的非常的客气。

这位母亲73岁了。满头的银发，满脸的皱纹，每天都显得疲惫不堪的样子。眼睛里总是充满了血丝。有时一看就能看出，老人刚刚痛哭过，双眼肿肿的样子。看上去，外表要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十来岁。

老人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五五左右的样子，瘦瘦的，可能是长期缺乏营养和休息不好、着急、费心费力的缘故，使得老人看起来非常的虚弱。她走起路来比较慢，脚底下象踩着云一样，好像一阵大风吹来，都会随时把老人吹倒似的。

时间长了，我们这些售餐的人都会在老人向我们要菜汤的时候给她“无意中”带上一点儿菜。

大家都觉得这位老人太可怜了！

同时，大家都在纷纷地猜测，这位老人的哪位亲人住进了医院？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住在哪个病区？哪个病房？

每天老人都不离开医院，她的生活又是那样的艰苦，她能撑得住吗？还有的人说，看见过这位老人，就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

有一天，我到脑系科的重症监护室为病人订餐。护士说：“病房最里边的倒数第二张病床，有一位病人的病情有所好转，可以吃流食了。病人说今天想喝点粥，麻烦您到病床前亲自询问一下，这位病人到底想吃什么。”

当我走到病人床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位大家都在猜测的、生活非常简朴的老妈妈，就站在病房的最后一张病床前。

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脸上扣着氧气面罩。老妈妈用毛巾正在为他擦胳膊和手。动作很轻，唯恐扰醒了睡着的人。我看到，老妈妈一边擦着，一边在默默地拭泪。中年男子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熟睡了一般，对老妈妈的举动无动于衷，好像是没有丝毫的感觉。

我为病人订完餐，转过身，轻轻地问老妈妈：“大妈，您忙着呢？”

老妈妈缓缓地回过身，见我穿着厨师服，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我，轻声地说道：“想起来了，您是食堂的那位师傅。每天我都去麻烦您们。”

我连忙说道：“大妈，您千万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晚辈。以后您就叫我小苏。”

“好！好！小苏！你们食堂的馒头、花卷儿做的真好！我每天都买。”

出于好奇的心理，我问大妈：“大妈，这是您什么人呀？”

“哎！”大妈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这是我儿子！”

话音未落，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往下掉。

我赶忙劝道：“您别着急，慢慢说。”

大妈稳定了一下情绪，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慢慢地轻声说道：“脑溢血，刚刚四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惜啊！一下子变成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