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探龙潭（下）（1 / 2）

眼睛渐渐熟悉了塔内的黑暗后，裴泽渡发现里面倒还宽敞，只是越往上去空间越狭窄，到得顶楼则不过一张八仙桌大小而已。但即便是塔顶也是乌黑乌的，裴泽渡暗自纳闷，却发觉玉石正不安分地四壁摸索着，又取出短刀在墙上轻轻划着，不久竟从墙上取下一块方砖来。一片明亮的光线投了进来，塔内顿时亮了不少，两人都伸头从孔内往外望去，前方数十里的光景尽收眼前，远处的老城中隐约的街道，近处的龙游溪均历历在目。裴泽渡还在细看，却见玉石又用手摸索着另一面塔壁，他便也想试着帮忙，却发觉壁上似乎严丝合缝的，用手摸了好一会并不知哪块能取下来。玉石见他茫然，笑道：“用手轻拍，声音不同。”

哦，裴泽渡恍然悟了，这塔必是后人封起来的，所以砖封得再合缝，砖的质地也不一。待四面都取下一块方砖之后，裴泽渡点点头，果然如上次他们来时玉溪所料一致，这是一处了望塔。只是龙潭营位于深山之中，建两座这样的塔，作用并不大，不过是看看四处的风景，未免也太过于大费周章了！

但玉石显然不这么想，他兴致盎然地又从一面墙上接连卸下了好几块砖来，饶有兴趣地向外观望了片刻，才指着打开的孔洞让裴泽渡看北面的远处：“瞧，这里果然能看得到通往长安的官道！”看他兴奋的样子，仿佛这座塔的功能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裴泽渡还没有明白过来，玉石又摇摇头，“建此龙潭营之人野心确实不小！”

见裴泽渡有些诧异，玉石指点着眼前的景观向裴泽渡解乏道：“整座龙潭营当初设计时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它形似一座堡垒，四面又各有明暗之路通向东西南北，东边山道通往神龙谷，西边小道连接山外，北边暗道直达长安官道，南面的这条……”他娓娓道来，似乎对神龙谷中周围的地理地形颇下了一番研究，却突然截住了嘴不再说下去，有些不确定地沉吟着。

忽然意识到裴泽渡仍望着自己在等下文，玉石抬起头来一笑：“哦，南面没有路，是龙游溪！”他又指着东面孔洞外的那座塔楼道，“那座塔和这座都位于此营中的高地，遥相呼应，地下有通道相互连接。若站在那座塔上，必能看见神龙谷方向的全貌，”他伸近那孔洞旁向下望，指给裴泽渡看，“你瞧，那座塔楼下的院子格局特别密集，想必以前是众多守卫们居住的地方，一有人踏入谷中，塔上立刻报警，即刻便安排人手处理！……”

裴泽渡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前两次入神龙谷，总感到自己处于别人的视线与掌控之中，但他旋即又有疑惑，那为何现在这些人却不利用这塔，反而兴师动众地安排人手四处守卫？只是玉石又如何知道的？

玉石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看来现在占据龙潭营的人并不明白此塔的奥妙。”他一面说一面又从壁上取下的一块砖向外打量着，嘴上回答着裴泽渡没问出口的疑问，“这塔必是袁达封的，他不忍毁了它，又不想让它被人利用！”

袁达！玉石竟认识袁达！以前令狐綯入玉阳观学道时，裴泽渡与袁达经常一起切磋武功，两人兴趣颇为相投，袁达死后裴泽渡也很伤感，但不知袁达又与龙潭营有什么瓜葛？

待到四壁上都打开一个不小的孔洞之后，他们逐一地从洞中眺望，纵横错落的峰峦，曲折回旋的溪流，一览无余的老城，车马不绝的官道……

但玉石却似乎并不满意，他凑着南面孔洞前又伸出头去察看，裴泽渡也正要伸出头去看，却见对下面看了半晌的玉石缩回头来，脸上的笑意全然收敛了，神色很是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