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往事（2 / 2）

“你叫影无双，而我……是你的师父。”霞衍的声音向来温柔而又平静，像一道温暖的春风。他把她带回了天宫，悉心授予她法术以及修炼心诀。

那一日，刚习得驾云术的无双正在九重天上追逐着霞衍赠予她的那只，与她原形极为相似的纸鸢，却不料竟被突然路过的白宸狐君给迷住了眼，她愣愣地看着他，连手中的纸鸢断了线，飞走了竟也浑然不知。

直到狐君捏着那纸鸢，细细把玩着，饶有兴致地道了句：

“这纸鸢倒是做得精致，极美的一朵花。”

无双的脸颊立刻便似酒醉般，染上一层诱人的酡红，低下头娇羞地绞着裙角。

狐君回眸看她，也许是她过于纯净的气质显得与众不同，又也许是她的确生得极美，只那一眼，便叫狐君再也挪不开眼。

“狐君……狐君……白宸狐君……众神可都还在凌霄宝殿，等着您议事呢！再不去可要耽误了！”

身后的小仙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儿地唤他。殊不知，这一误，便是白宸狐君的一生。

狐君对无影花已经完全沉沦，他与无影花的这段恋情也受到了所有神仙的祝福，狐君甚至时常挽着无影花的手，告诉她，待她成了天后，他便以自身法力护养，在百草园种上一园的无影花，以此作为贺礼。

但只有狐君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继承天帝之日，便是无影花魂飞魄散之时。

可是最终，狐君也没能顺利戴上天帝的冠冕，无影花也没有魂飞魄散。无影花出乎所有神仙的预料，亲手挖去了狐君的心，以此换得了长生。

在狐君十分不甘与怨恨地倒下的那一刻，他只来得及对无影花下了诅咒，却来不及看见无影花眼中的惊愕与悲恸。

他冰冷的声音伴着万物被冰封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影无双，”他说，“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死在我手上，尝尽欺骗和羞辱的滋味。”

冰冷得不带温度的眼泪自她美丽的眼眶淌下，滴在厚厚的冰层之上，倏地碎成几瓣，化成一个个哀怨的音调。

“你没有了心，不过是重新堕入轮回，历经十世轮回罢了，可我……你可知道，你成天帝之时，就是我魂飞魄散之时？”无影花心痛得无法自已，可是没人会理解她。

“尊上，影儿不想死……影儿遇见了这样好的一个你，你叫影儿如何舍得离去？”

“尊上……影儿想跟你去遨游天下……”

“十世……呵呵……尊上你看……我们又多了一点相处的时间呢！”

无影花趴在冰上哭得撕心裂肺，似疯魔了般，一个人边哭边笑着，直到晕去，被寒冰封去一切记忆，投入新的轮回。

再后来，狐君历劫归来，却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给霞衍帝君，魔性乍起，沦为妖狐，最终失去了成为天帝的资格。

没有人知道，这株无影花其实就是上天为白宸狐君安排的情劫，即使没有霞衍等人的参与，无影花也终究会来到狐君的身边，与他相恋，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无影花呢？”公主好奇地问。

“无影花……自然是如诅咒所说的那般，之后的每一世都遇见狐君，对狐君爱得死心塌地后，再被狐君抛弃，杀害。”

不知为何，公主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心中泛起的苦涩陌生而又熟悉。

“所以……你是无影花？”

“不是……我只是个凡人，”同你一样，不过是无影花的一世轮回罢了，“我说这个故事，不过是觉得，我同她有些相似罢了，我也爱上了一个妖，那个妖也欺骗了我，抛弃了我。”

佘敏开始笑了，“其实我不怨他，人妖殊途，一切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