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为时已晚非亡羊(1 / 2)
窗子外面的月还是那轮明月,可惜窗子里面的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些人了。
从不喝酒的车光胜白天着实喝了不少酒,被带下去之后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床边坐着一个女子,长发及腰,不时用纤纤玉指去抚摸他通红的脸。
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冷毛巾,可是刚刚敷上去的冷毛巾又变得发烫起来。
车光胜不仅仅是醉了,他还病了。
以前的罗芳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照顾过人,她出生在尚书府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直只有别人照顾她的分,可是如今呢,她的身份更加高贵了,却想照顾起人来。
并不是她变了,只是现在能与她说知心话的人就只有车光胜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嘴上一直都说男子是薄情寡义的人,可惜为什么偏偏对眼前这男子动了心。
这世间的人就是如此奇怪,对越亲近的人就越容易发火,对越不亲近的人反倒越是客气。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关系越不好的人越害怕得罪,但是在罗芳丽这里却不是这样。
以她当朝皇后的身份,大凉皇帝都要敬她三分。
她对不熟的人客气并不是因为怕得罪他们,而是因为内心的寂寞与空虚。
那些人得到他身子的人并没有得到她的心,得到她心的人才有资格让她撒娇、胡闹与生气。
如今才发现这世间恐怕能包容她胡闹的人只有车光胜。
以前她也空虚和寂寞,但还可以随便找一个男子来排解寂寞,但是如今呢,今天之后,谁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南凉功绩最高的女子,也成了南凉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以前和她夜夜笙歌的那些人,如今都害怕见她,谁若是与皇帝的女人有染,至少都是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
但是车光胜却不一样,车光胜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不仅以前是,从今以后也是,从此时开始,她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若是车光胜愿意忘记过去,她以后只服侍他一个人。
今日以前,她心中只有恨,她将曾今欺负她的人一个个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她不惜出卖身子、声名和财富,就是要往上爬,不是为了有一天能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而是能将当初受的那些屈辱还回来。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希望从此以后不再受人欺负。
今天终于达到了这个目的:将以前欺负过她的人杀的一个不剩,也让以前那些对他眉来眼去的人对她敬若鬼神。
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心中的仇恨与压抑在今夜全部一扫而空,她原以为会很快乐,可是没有仇恨与压抑填埋的心却更加空虚。
她是一个女人,并不比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强多少,是个女人就需要男人的关怀,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谓的爱情。
她这种人是不敢奢望爱情的,就像一个青楼女子遇见了一个心动的人又能怎样呢?
她将头上的霞冠取了下来,看着这个东西发呆,她又觉得她比那些青楼女子幸运很多。
至少曾今有个人时时刻刻包容她,他不是贪图她的身份,更不是贪恋她的身子,只是单纯的爱她,这种爱比深山的清泉更加清明,比清晨的阳光更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那个人如今就睡在床上。
罗芳丽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去,将车光胜脑袋上的湿毛巾拿开,用她不知道吻过多少男人的嘴吻上了车光胜的额头,但是以往所有的吻都没有这一次深情,她不在厌恶酒气,也不在觉得尴尬。
车光胜轻咳几声,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罗芳丽若隐若现的脸,顿时怔住。
他酒还未完全清醒,头痛欲裂,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话:“我一定是在做梦,祸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翻了一个身,“现在说不定又在和谁风流快活呢,我明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是忘不了她?”
他的心很痛,她的心更痛。
爱情本是如此,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是人生痛苦的开始。
哭着哭着,酒意也随眼泪一起流了出来,脑袋也没那么痛了,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想起了白天的事,猛然翻身而起,把床边的罗芳丽撞到了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