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沉淀（2 / 2）

毅堂里服侍的下人们自然是没有赏钱可拿了，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当值的怕出错，不当值的都缩在屋里不敢乱窜，生怕被主子逮住了吃排头。

王氏刚从薇阁里回来，本来心疼女儿安慰女儿就已经是一肚子怨气，回到毅堂看到莫三爷抱着肚子坐着喝茶，王氏心头火就被点着了，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把桌子上的茶具一把扫到地上去。

“你还有心思喝茶？你女儿受欺负了你没看见啊？你是死人啊你？你就任由她们作威作福欺负你老婆孩子，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王氏气得口不择言，刚刚薇阁里莫瑾砸烂了一地的瓷器她还心啊肝的劝说半天，这下子自己却是比女儿更会撒气了。

莫三爷涨红着脸梗着脖颈，“你吼我有什么用？是母亲要欺负你们娘儿俩吗？这主意谁想出来的？还不是你们娘儿俩想出来的！那现在夏三少爷不按咱的步子走，你说怎么办？母亲也没办法啊？谁成心要欺负你们了……”

他虽然气愤，仍然多是辩解。这些年有王家背后撑着，莫说莫三爷了，就是谭氏对儿媳妇都是忍让再三。饶是如此，王氏每次回娘家，娘家人都要嘱咐她几句切切不要太盛气凌人，婆母终归是婆母，男人终归是男人，对她这儿媳妇能客气尊重一些就行了，切莫过分了。

往常这些劝解王氏都还能记着，说话做事也不敢太过分，可今儿却是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话出来了，莫三爷脸红脖子粗的辩解，心里却是一口气堵得更狠了。

王氏一看丈夫都朝自己吼，心里更气，脸上更下不来台，“你跟我吼什么？有本事你让那夏三少爷给你做女婿去啊？不管谁欺负我们娘儿俩，反正我瑾姐儿的好亲被人给抢了，就是受欺负了！”

莫三爷沉着脸，本事不本事的几个字让他脸上难堪得很，也不管王氏还大呼小叫的，起身一甩袖子走了。

往常大吵小吵，都是王氏吵，莫三爷都一声不吭，王氏吵完了，莫三爷还得嬉皮笑脸哄。这倒长本事了，会跟王氏顶嘴辩驳了，还会甩袖子走人了，王氏心里那个火啊，又去抓了个描金珐琅花瓶摔了还觉得犹不解气。

诚院里，洺黎听了小丫头禀报了毅堂的动静，犹豫再三，偷偷叫了洺冉过来商量，两人决定还是不告诉谭氏了。用洺冉的话说，“三爷三奶奶植酸酶做好接受现实的心理准备，总要接受的，撒撒气也好过来闹腾老夫人。”

莫颜是最快把这事儿丢到脑后去的。她不得不丢啊，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扬着喜气洋洋的脸，她不做出看不懂已忘却的样子，哪里还能硬着头皮出屋啊。

嗯，要静心，要清静，那正好来试试刚完工的制香厢房。

她喜欢制香，其实却并不特别喜欢香料，喜欢的只是制香的过程。

那样子全身心投入的一个过程。因为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要把控好，连成串的工序都不能有误，所以没有精力去想制香以外的事情，眼睛，思维，手，所有的感官，都围绕一件简单的事情转动。

这样的过程能让她的心境不由自主的跟着平和下来，似是涓流中的细沙，慢慢沉淀。

最后做出的不只是成品，而是心里的满足和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