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雨淋淋 谁人妒情(2)(1 / 2)
夜玄当他此言是为质问,便应道,“蔚璃接去了幼弟兰儿,听闻放在澜庭借居。玄忧心兰弟年弱历浅,恐他一时大意,冒犯惊扰了殿下,可就是西琅国难担之罪。故冒雨前来意欲带他回我驿馆居住较为妥当。既是扰殿下问起,还请殿下恩准。”
“即是手足,本应相互照拂,兄友弟恭才是。”玉恒回说,仍旧慢饮热茶。
夜玄不知他此言有意亦或无心,自觉听来含愧,仍强笑问到,“殿下这是准了?”
“你不是来寻璃儿吗?”玉恒回问,“澜庭是她的澜庭,兰儿也是她寄放在此,你若想接了去,问她便是,哪里就轮到本君裁夺了。”
夜玄还以为他会质问刁难,未想只轻谈一言即推了所有,不觉蹙眉——莫非他所言皆是无心漫谈?反是自己戒心太过,多言反有狡辩之嫌?正思疑间,忽见一婢女自内室转出,绕过围屏,向凌霄君一礼。又听凌霄君问道,“如何?”
婢女躬身答言,“方才小婢为长公主添被,看样子此刻睡得正沉。”
夜玄闻听十分诧异——难不成那蔚璃竟跑来他寝阁拥枕安榻!?那她可还真真是千古少有的王室公主!如此恣意放达,倒真如盛奕所说,实不该是位公主,做个游侠岂非更逍遥自在!
“蔚璃……”夜玄没由来的烦恼无边,“越……越长公主……睡在殿下房里?”夜玄也觉实在多此一问,何苦求证,越长公主岂非只她一位!
玉恒微微笑笑,“想是昨夜疲惫,今时雨季又恰是贪床困睡时节。所谓美人春困,无方解矣。只是劳玄公子白跑一回,委实有愧。”
此一番谦谦之辞在夜玄听来再不是那么悦耳了。昨夜疲惫?为何疲惫?委实有愧?何人有愧?分明是那女人不顾礼仪,不知廉耻,夜宿别榻,此间倒劳动他来致歉说和,这是要演作同室相亲吗!愈想愈恼,忽就起身,案上杯盏被碰得叮当作响,他亦不顾,移步要往外走。又听身后淡语轻声,“玄公子这便去了?”
如何甘心!夜玄行至一半又恨又恼,怔在原地。原是今晨得人进献了一块墨玉环佩,心心念念本要送至她面前,想得是“投以琼瑶”以博她红颜一笑,可偏偏她不在宫中,遂又依了宫人所言冒雨往这澜庭来寻,雨中侯了许久,又在这皇子跟前百般虚礼,未想所得竟是她贪睡他人床榻!委实可恨!可若就此去了……此恨也无处得解!
座上凌霄君只拈杯浅笑,淡淡薄凉晕化在灼灼烛光里,任谁也看不透其中玄妙。见那夜玄去而又滞,不由轻笑道,“雨势未休,不若再饮一杯,去也不迟。”
夜玄闻言也不客气,回身重新入座。婢女忙又斟茶,他恼恨之下举杯一饮而尽。未想茶水热烈,灼得口舌生痛,却也不好吞吐反复,只能生生咽下,一时真真五脏若焚。转目却见高座之上,那人依旧的云淡风轻,拾盏轻酌。又与他问些琅王安康,世族安好之辞。夜玄哪里有心思作答,见所问皆非朝堂政事,也只胡乱应着,消磨时光。一时间才恍悟这太子殿下为何要在后苑召他觐见,再看这满室布置,那主案副案相依,分明是他二人先前并肩伏案之状!还果真是个城府颇深之君!想他二人无婚无约,竟已起居一处!还枉论甚么东越重礼,礼仪之邦!全是屁话!
夜玄搁过太子所问西琅沛岭世家安好之辞,直言问道,“她睡下多久了?”
玉恒为他唐突之言,先是一怔,继而笑回,“玄公子今日若定然要见,本君去唤醒她便是。”说着便自案前起身。
“不不,不必……”夜玄忙起身拦阻,想来如何她正睡着,他就可这样随意出入她榻前,还真当无所避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