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情何归(1 / 2)
他立即便明白那些东西的归属,再次轻叹,原来柳云亭真的对她很重要。
重要到她将他的亡衣千里迢迢的背了回来。
他忽然觉得不懂她阿姐,分明对柳云亭没有男女之情,却伤心如斯,后来却明白了,她对柳云亭大概就像他对她。
她幼时出走江湖,遇到最温柔待她的大概只有他了,青梅竹马的情谊,她是真的拿他当亲兄长。
记得他阿姐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除过他们的娘之外,对她最好的大概也只有柳云亭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伤心。
他其实是有些嫉妒的,对她最好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可是当他知道柳云亭是怎么死的时候便释怀了,因为他担得起。
不过再往后,他再看见那件白衣,已经有了将其扔到或者毁掉的冲动。
因为原本他以为她阿姐醒来之后便会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可是他想错了,她开始吃的很少,不是坐在园里的大柳树下发呆一整日就是饮酒度日。
喝醉了就拿出那件白衣默默流泪,嘴里念叨着是她错了,是她错了。
他心疼不已,好几次想趁她睡着后将那身衣服毁掉,想质问她带亡衣回来是来折磨她自己的吗,可到底怕她醒来后发脾气。
她整日喝的大罪,身体快速的消瘦了下去,整个人脆弱的好像风一刮就会散去,他没有办法,顾怀安也没办法。
因为她执拗且倔强,除非自己想通,否则无人能劝阻得了她。
再后来他也终于知道顾怀安提起杜拾儿的去处时那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他估计是想说或许杜拾儿会来淮阳。
他确实来了,在他阿姐回来后的半个月,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杜府门前,白着脸执拗的说他要见杜韵。
几个月不见,他看起来比之前稳重了不少,提着剑冷目出现在杜府门口时将看门的小厮都吓了一跳,以为有人来寻仇。
可那小厮后来说,少年开口说要见杜韵时,表情却卑微的像一只被丢弃的动物。
那日他的阿姐又醉酒了,他想若是府门外的少年能叫他阿姐开心一些,忘记那些伤心事也好,他便告诉她拾儿来找她了,可要见见。
柳树下的人正在醉中,但还是听见了他的话,紧闭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乱了一瞬,许久之后,她轻轻摇头。
她叫他告诉杜拾儿说她并不在府中,他也不知道她在何处,叫他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然后摇摇晃晃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只能听话,按照她的说辞去打发门外少年,可那人根本不信,他红着眼再也顾不得规矩越过他飞身掠入了府内,侍卫惊怒要追,被他拦下。
且随他去吧,因为他知道他阿姐若不想见,他就见不到。
果然,半个时辰后他失魂落魄的出来离开了,眼睛红的像兔子。
见他如此他本想出言安慰几句,对上他期待的目光时最终作罢,于是看着他颓丧离去。
可他到底低估了他的执着与耐力,往后数十天他竟每日都到府里来找他阿姐。
某一日傍晚忽然变了天,电闪雷鸣,暴雨如注,若是常人肯定奔走避雨,可杜拾儿却立在他阿姐的院子中央一动不动,生生挨了一个时辰的暴雨。
他知道他在用苦肉计,因为他自小怕雷雨,可她阿姐竟然没有出来,就在他于心不忍想劝说他离开时他忽然晕了过去。
然后她阿姐的房门同一时间打开了,她从里面面色焦急的奔了出来,命令院里的小厮将他送到厢房去。
他松了口气,心想他阿姐一定能回到从前的。
厢房里,她凝眉为床上人退烧,表情不再是醉酒时的迷茫,听见少年昏迷里急切的喊着她名字的时候她浅浅叹息,伸手覆上少年的脸。
他知道她暂时还做不了决定。
她俯身在少年耳边开口说话,表情迟疑彷徨且无奈,她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杜拾儿醒来后却提着剑走了。
不再追着府内人问她在何处,自此也没有再来过府中,他知道,他应该是离开了。
杜拾儿离开后她醉酒的次数少了,但依旧用饭很少,他觉得那是个好现象。
可是今日,她又喝的大醉,孤零零躺在密室里,他心疼,也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