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枝红莲(四)(一个普通的父亲。...)(2 / 2)
左海英:“……”
“你跟小桃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怎么样我不想管。”谢隐垂下眼眸,语气淡漠,“这么多年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种事还要让我退让不可能,大不了就闹得人尽皆知,看是谁没脸。”
本来左海英还气他又退让,真听他这么说了,反而担心:“你、你冷静一点,人家万一去举报你……”
“那正好辞职回家。”谢隐很自然地接茬儿,“这事儿一发生,亲戚是别想做了。”
左海英点头:“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可不想再看见他们家人了。”
谢隐倾身抱了她一下:“放心吧,有我呢。”
这事儿本来就不该她来承担,蒲成蒲功是蒲波的侄子,关左海英什么事?
夫妻之间互帮互助是情分,但拿着这份亲密的关系要求别人受委屈、毫无保留地去付出,就是全然的自私自利,感情里失去尊重与平等,便无法长久。
谢隐脾气好,左海英脾气也好,两个脾气好的人凑在一起没什么是不能说开的,有想法就表达,一起商量一起做决定,两个人的日子才会比一个人更幸福,否则的话,为什么要结婚呢?
小桃子坚持要把小刺猬一起带上,左海英见女儿喜欢,这只刺猬又通人性,她查了一下,还是比较好养的,于是就松口留下了,并且为了不让谢隐多跑一趟,她说:“晚上我没晚自习,正好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要不要打疫苗什么的,怕它身上带病毒。”
谢隐欲言又止,但是看卫刺那喜滋滋趴在小桃子头顶的德性,想必也不会在意被扎那么一下,于是就没说话。
开车送左海英跟小桃子去学校,他看着母女俩走进校园才调车头,到了局里后蒲题就醒了,他被妈妈带习惯了,乍一换人,很不能接受,勒着嗓子哭得震天响。
谢隐面不改色,一手抱孩子一手提着早餐,一路蒲题的哭声十分响亮,路过的同事们目瞪口呆,谢隐半点不慌。
“孩子要断奶,你们嫂子工作忙,两边老人还住院了,我就把小题子带了过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平静解释。
然后大家发现他们蒲队真有模有样的,不是光嘴上说说的那种,换尿布喂奶样样行,哄着孩子睡觉也半点不生疏,出去抓人就把婴儿车托给留守的同时帮忙看一下,一上午下来,真一点篓子没出,左海英担心地打电话过来时,谢隐还跟她视频,看见婴儿车里一个人玩得开心的儿子,左海英都惊了,她都做好了男人搞不定小婴儿打电话给她求助的准备,结果压根没派上用场。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左海英有点想笑,又觉得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以至于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轻快的气息,上完一节课,学生还问她今天是不是买彩票中大奖了,不然怎么这么开心。
不过这份开心在下午的时候打了折扣。
原本左海英是家里学校医院两边跑,她自己爸妈这边,得她去帮忙打饭擦身子伺候,蒲波爸妈那边,也得她去收拾照顾,办个手续得在医院两栋大楼之间来回跑,下午两点还得赶回学校上班,儿子得管吧?女儿得喂吧?她还有备课要写,作业要改,工作笔记也不能落下,一个班五十来号人,两个班就是一百多,课堂作业一套,大作文一套,小作文一套,随堂测验好几套,林林总总加起来真是能把人给累死,更别提她还在哺乳期!
带两个孩子两个班,照顾两边老人,左海英就是超人也该累出病来了!
中午她听谢隐的没过去,两边都打电话来催,就蒲波爸妈,还嫌医院饭菜贵,恨不得让左海英在家里做好了给他们送过去――左海英自己中午都是带着女儿在食堂对付的!
当然,左海英爸妈也没好到哪里去,蒲波爸妈可能是对儿媳妇,还有点客气,左海英爸妈那对亲闺女可不客气,要求更高,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是老师,你多轻松啊,当老师多好,让你办点事就推三阻四的,当初真是白生养你了!
有时左海英累极了就会想,不生养倒好了,她不求爸妈公婆帮她什么,至少体谅一下她。
她听着电话里爸妈的数落声,无非又是责怪她不孝,白生白养之类的话,左海英揉了揉眉心,情绪低落起来,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公婆那边又来了,语气倒是比她亲爹妈委婉点,但意思差不多,都是问她怎么没去的,说老两口到现在都还没吃上饭。
左海英真是给气笑了,没吃上饭!
她话都不想说了,原本正跟小桃子玩的卫刺,把电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准备见面的时候向大王告状,他觉得人类真的很奇怪,明明桃子妈妈已经做得很好了,性格温柔又好说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
他伸出小爪爪,戳了戳小桃子肉嘟嘟的手指头,小桃子凑到妈妈身边,软绵绵地靠着她:“妈妈不哭。”
幸好这会是上课时间,办公室没人,被女儿一安慰,左海英眼睛一酸,她把手机反扣到桌面,不去听了,抱住女儿的小身子,亲了亲小桃子的脸蛋:“妈妈不哭,有桃桃在,妈妈什么都不怕。”
小桃子害羞地笑起来,小手指抓住左海英的手,冷不丁说出一句:“找爸爸。”
卫刺:不愧是小桃子,就是聪明,知道大王才是最厉害的!没错,有问题就找大王!
左海英被女儿逗笑了:“我们桃桃怎么变成小告状精啦?”
小桃子不好意思起来,“爸爸说的,有人欺负桃桃,爸爸保护桃桃,爸爸也保护妈妈。”
左海英抱抱她,再看手机,那边已经挂了,她也懒得再管。
打给左海英没有用,蒲家老两口就打给了谢隐,谢隐正忙着呢,根本不接,直接给摁了,这两家老人一个比一个能作,其实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怕死,住院也就算了,四个老人,愣是叫左海英一人伺候,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吗?他们又不是没儿子,养儿防老,给儿子买车买房,又不给闺女买,怎么到了养老时全找闺女?
凶杀案上午就破了,有谢隐在,破案变得轻松很多,他能够一眼辨别出凶手,有了标准答案,再写解题过程,整体就简单起来,所以今天不仅是他,整个刑侦大队都能准时下班!
除了留下来值班的,其他人都能先走,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只要没有突发状况,那就能休息到明天早上啊!
蒲题哭了一天也累了,他爹铁石心肠,除了奶粉没母乳喝,他再不情愿也得张嘴,所以还有点小委屈,等谢隐开车去接在宠物医院的母女俩,一被左海英抱起来,他嗅到熟悉的气息,就嗷嗷哭。
谢隐则弯腰抱起小桃子,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思念,小桃子高兴极了,拉着爸爸的手不肯松开,一家人亲昵了好一会才一起回家。
卫刺生无可恋地趴在小桃子肩头,整个刺猬散发出一股巨丧的气息,扎人百年,一朝被扎,个中痛苦无法言喻。
只有白深深获得了久违的快乐!
到家后,左海英才跟谢隐说起今天的事儿,她有点忐忑的,怕他觉得自己没良心,不孝顺,谢隐却说:“没事,他们也就是看你脾气好,才敢对着你横,你都照顾他们多久了,也该轮到蒲涛跟吕莉了,还有左海洋两口子,他们又不是没手没脚,把爹妈都丢给你。”
他说着,已经利落地脱了外套进厨房,左海英则带着孩子们去换家居服,在外面待了一天,衣服都得及时更换消毒,免得有细菌。
谢隐在厨房做饭时,蒲家老两口电话又来了,这回他接起来,立马便是一顿控诉,谢隐直接开了免提,一边切菜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直到蒲奶奶暗示让左海英明儿再去,他才直接道:“你俩住了半个多月院,都是英子跑里跑外,也该轮到蒲涛一家了。”
蒲奶奶生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蒲涛,你看小成小功被你打成什么样了!你也真下得去手!你不是他们亲大伯啊?”
谢隐一听就知道蒲涛两口子绝对没跟二老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