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母(2 / 2)
族长不悦道:“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莫得寸进尺。”
方父连声致歉,咬咬牙,从案拿起一架玉笔洗,这是他的心头好,是他的同窗,如今已是同进士的曾经好友所赠之物,不甚贵重,但意义不一般。
“我等读人绝不敢忘初心。族长这些年辛劳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见族长将玉笔洗收进袖囊里,才继续道:“不知道我哪里有不敬之处,还望族长指点一二。这件事情……可有转圜的余地。”
族长竖起手掌,叹气道:“我见你也是聪明人,不妨透露一点消息给你,这桩事情,是二小姐吩咐下来的。”
拍拍呆住的方父的肩膀,看向房外面,“二小姐让你以后不用去族内学堂课了,腾出时间好生管教一下自家的孩子。”
方父顺着族长的视线望去,便看见在外面院子里发呆的方从筠。
若是换成去明州府之前的方君,方父肯定已经大巴掌招呼去了;而面对从明州府回来后的俨然脱胎换骨的方从筠,方父刚被自家长女弄得下不了台,尚心存顾忌,此刻只得讪笑。
族长毫无转圜余地的走了,留下唉声叹气的方父。
妙秀转了转眼珠子,道:“娘现在躺在床还没有醒过来,大夫开了几副药,花了一两银子,大夫说娘年纪大了,以后得好生养着,不能累着,一些个补得常吃……”
其实大夫的原话是操劳过度,累着了,少做点活休息几天没事了。
“相公你和高哥儿的纸笔也得新买了,约莫也得要五两银子,娘之前说今年重新弹几床新棉絮,好暖和过冬,还有一家子的口粮穿戴,君丫头也大了,该打扮打扮准备些首饰。”
最主要的是,首饰铺出新样式了,妙秀她想买。
“……全都等着银子用。家里的银子一直都是娘管着的,现在娘病倒了,我手里也没银子……本来打算月底去收铺子的租金手头宽松了,没成想出了这档子事,这可怎么办是好?”
妙秀絮絮道,听得方父烦不胜烦,可他一瞪眼,妙秀双眼红彤彤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方父又心软了,暗恼自己不该迁怒他人。
要怪,也该怪那个孽障。
“高哥儿的纸笔不能省,我的暂且算了。”
高哥儿全名方志高,是方父和妙秀的宝贝儿子,方父自己止步于秀才,一心想将儿子培养成进士,“棉絮也不用重弹了,娘……哎。”
方父一个大男人,哪里算得了这些后宅家务,点了几样便觉得头昏脑涨。
妙秀前动作轻柔的帮方父按揉着额角,“好了好了,你别操心了,还是我看着办。”转了转眼珠子,“要我说,君儿也真是不懂事,都大姑娘一个了,还和小孩子似的。”
方父哼了一声,对于这个损害了他父亲威严的长女,他提都懒得一提。
“我记得,君儿也已经满十六了,该嫁人了。”妙秀刚开了个头,便被方父摆手打断,“她的亲事你不要插手。”
妙秀想问为什么,却看方父脸色不好,识趣的闭口不谈,转而聊起了方父喜欢的诗词歌赋。
红袖添香,暂忘一切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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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银子的坏处,首先表现在了吃面。
天刚蒙蒙亮,方从筠被饿醒了,摸摸咕咕直叫的肚子哭笑不得,哪怕是当年她亲爹专宠方从云的生母柳姨娘,冷落无视她娘和她,吃穿嚼用也未受过委屈,饿肚子这事,真是开天破地头一回。
早饭是稀得不能再稀,粒米可见的清粥,着自家封存的酱白菜,滴油不沾。
妙秀假惺惺的说道:“因为你惹怒了二小姐,你爹可是花了大把银子托人求情,才让二小姐不计较的,不过家里铺子也被族内收回去了,以后的日子可不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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