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钱英的朋友,甲骨文(1 / 2)
钱英出生于2008年9月1日,今年10岁,也可以是9岁……因为从上学年龄来看,他的出生日期有些尴尬。
四年前,他6岁了,奶奶带他报名上学。学校告知年龄“不足六周岁”,办不了学籍,要到下一年才行;而且还“8月31日出生的就能上”……为这一之差,他还偷偷抹了眼泪。
第二年,他终于满6岁了,如愿地上了学,但是他却比本班同学大了差不多一岁;然而,无论从身高还是体重上看,他比同班同学都要显得,许多……让人怀疑他的年纪还不够。
故此,早他一出生的孩子上了四年级,他还在三年级。并且,不熟悉情况的人,看他那模样的面容和丁点儿的个头,误以为是学前班的儿童坐错了班级。
与他的情景截然相反,开学第二周,班主任分派来的同桌胖妞,陆司,几乎可以横竖分解成四个他!所以,自那起,学校那张双人课桌,钱英总守不住他那半边——无论是“领土”还是“领空”,时时刻刻受到胖妞侵犯。他声抱怨两句,总是在胖妞的虎目和粉拳的双重威胁下败下阵来,渐渐接受胖妞征服者的微笑,任由她那胖乎乎的柔荑揉搓他头顶稀疏的黄毛。
胖妞还私下给他取了个长长的绰号——“钱眼大的丁点”。这个绰号令他反胃,不能容忍,低声抗议:“这是人格侮辱,我去告诉老师!”紧接着,胖妞的话直接宣布该抗议无效,“不同意?呵呵,那就让我摸你的头,还不同意就揍你!”
“爷爷,男人头,女人腰,都不能摸!想摸我的头,女流氓!”他妥协了,声应付,“好吧,但只能偷偷剑”总好过那个不雅的绰号在全班传开,不得已,只得含泪忍下。
他想报复,苦思冥想,还真想出了好对策——反过来送她一个相似的绰号,“胖墩”,并威胁她:“你敢再叫,我就大江…男子汉大丈夫,谁怕谁?!”乌龟瞅绿豆,大眼对眼,谁也奈何不了谁,遂不了了之。
这是钱英“外交史”上仅有的半次成功,当回家后,为此多吃了一碗饭,以示庆祝。
此后,只要遇到课本不够之类的情况,胖妞都理所当然地“义务保管”了本该属于他的那一份。
上课时,胖妞架起粗壮的臂膀,如环形大山笼罩了“公共财物”,拒绝和他共享。这让他饱受打击,只能在胖妞课间休息离开座位后,才偷偷拿过来,看上几分钟;胖妞即使发现了,也不作声,只是偷乐。
就是因为他个头,在学校受同桌欺负;同时,由于他长相平凡、性格孤僻、成绩一般,班上也没有同学和他玩,唯有时不时写下几个甲骨文做伴。那些形如鬼画符的文字没有好恶,印在他那寂寥的双瞳中点燃一缕火苗,使其木然的脸有了一丝神采,所以,他的朋友就是甲骨文。
三岁那年,爸爸和妈妈去南方打工去了,奶奶和爷爷在老家照顾他。入学的开学典礼上,老校长提到的“留守儿童”,就是他这种情况。
上学前,钱英没享受到爷爷的照顾,反倒是他每陪爷爷话,听爷爷讲故事、教他学甲骨文。听爷爷,爸爸和妈妈去打工,就是要赚钱给他治病。
从他有记忆起,爷爷就没怎么下过床,总是吃药,屋子里满是刺鼻的药味儿。
奶奶除了照顾钱英,还要照顾爷爷。奶奶的身体也不太好,总听她腰酸背痛腿抽筋。
自从钱英离开乡下到城里上学后,奶奶隔几就回老家看望爷爷一次,又是过几才回来,两头奔波……
钱英刚上二年级那年,儿童节前夕,在外打工的爸爸承诺了给他的节日礼物,礼物没受到,却传来爸爸因劳累过度,莫名猝死。
噩耗降临,一家人几欲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