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爆发(1 / 2)
西北的秋冬季,一如既往地孤寂,近了傍晚,天色已麻麻糊糊。
三个模糊的身影,从祠堂后隐现而过,独自提着酒罐子的秀才分明是看到了他们,却装作糊涂。几个渣子换上了平时打家劫舍的装扮,但手里提着的火枪分外抢眼,只见秀才一酒罐子扔过去砸在了其中一个渣子身上,又说道:“看看,这叫什么事吗?去把这身行头再重新换过。眼看就要打仗了,还磨磨蹭蹭!”,又对着后面那几个渣子吼道:“你们几个也是,去换了行头去,这等下穿着这身怎么混进去!”
待到几个渣子进了祠堂,秀才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悄悄摸到了祠堂后面…
马军,敬乾,冬青三人正在后墙担架着从缝隙里看着祠堂的动静,秀才蓦地上前把脸突在马军面前。马军顿时吓得一跳,上头的敬乾,冬青跟着一个个摔了下来。正要破口大骂起来,秀才赶紧扑上去捂上了马军的嘴巴。
然后又将躺在地上的敬乾和冬青拉起,示意兄弟三人跟上来。
那几个渣子装备完毕,走出祠堂,见秀才不见了踪影,东瞅瞅西瞅瞅,为首的一个笑笑,说道:“六哥定是又去拿酒喝了,算了,不管他了,免得碍眼,我们先进粮场,眼看就要打仗了,还有闲心喝酒,真是不要命了!”
祠堂后山的松林在入夜后就很少有人来了,秀才气喘吁吁,见几步路就到松林了,又回过头来向后面的三兄弟招了招手,年幼的小冬青刚爬上这松林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换气,惹得几个人捂着肚子大笑…
等缓过了气,马军问道:“秀才啊,你…你这人吧,不要一惊一乍的好吗?要不是我手托着敬乾,早给你一拳打翻在地!”
秀才也是哭笑不得啊,眼前的马家兄弟虽说是种种戏耍他,但这会儿却莫名有种熟识了很久的感觉,秀才说道:“兄弟啊,我不是有意为之啊,方才我若是大张旗鼓来寻你们,这手下几个兄弟也定是怀疑你们!”
敬乾这才开口,指着秀才道:“秀才,我该叫你秀才好,还是叫你蠢材好。你若是像今天这般明理,我兄弟那会是那样对待你?你就开门见山吧,该说的说吧,这眼下已是透光亮了,你葫芦里的药也该倒出来了!”
“好吧,我与你兄弟二人似是有缘,但当时确实有些事不便直言,我也观察了很久,你不像是这群虚伪的军兵,也不是我那些个贪生怕死的酒肉兄弟。大争之世,大者取缔小者,雄者取缔弱者,这已经是常态了…”
秀才坐在了地头,闭着眼说道。
敬乾也明了其中意思,只是这秀才说话,吞吞吐吐,就说道:“秀才,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可不是小事,你就告诉我们吧,我兄弟三人也信得过你!”
“唉…我这几年心事不知向谁吐露,整天像个行尸。在这军兵中除了芷芳夫人对我好些,就没个人与我有亲近感…!”秀才说着似有些伤感,他继续说道:“对于那些酒肉兄弟我也只是明面上的亮堂,昔日我刚与爱妻结为连理,这群匪的到来就将我全家上下杀了个精光,后来抓我和堂哥上山,匪头子见我有些能耐就做了个狗头军师,这么些年我一直痛恨这世道的不公,直到军阀杀来,我认识了芷芳夫人才有了些归属的感觉。可在之前那副官因为我的堂哥说错了一句话,就将他扒皮抽筋,对于这些我一直怀恨在心…”
“那这么说,你今天见芳夫人给的那份信报都是假的,目的是为了尽自己所能救夫人?”
“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整个府上无辜的人而不顾?”敬乾听着这秀才完全在仇恨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