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八方云动(1 / 2)
沿着青州官道向东三十里便是鼎鼎有名的东漠。
百多里方圆没有人烟已是稀松平常,如今天下各处蝗灾四起,原本就人丁稀少的东漠更是没有人迹了。东漠深处有一孤峰,插入云霄不知多少,山脚下一马平川,连树都没有一颗,只有一些枯黄杂草四下生长。
孤峰四周有一阶梯,本是绕着山壁开凿出来的,绕着孤峰一路伸进云端,今日的石阶上,便有一长发披散的白袍人。此人看起来不过中年,脚下蹬着双布鞋,衣衫宽大,袖口也是极肥,山风一吹衣衫猎猎作响。白袍人不急不缓一步步登上孤峰,云层中的石阶以在表面结了一层白霜,白袍人呼出的气都是白色,可见温度不高,但白袍人速度仍是不变,明明身上衣服并不厚实,看着却丝毫不冷。
白袍人继续向上,穿过云层,孤峰的顶端以隐约可见,脚下的石阶缝隙也长满青草,与山脚下天壤之别,任谁来看都想象不到这般情景会发生在云端之上。
白袍人目视前方继续向上,头顶的天空格外蓝,日头也发出七色光彩。白袍人似是习以为常,只顾赶路不曾抬头。
过了许久,白袍人终于登上峰顶,峰顶是一块仿佛被刀斧劈砍过的平台,平台上有花有草有树,还有一间茅屋。茅屋外地上有一石桌,石桌两侧摆着两只石凳。其中一只石凳上端坐着一位光头壮汉。壮汉光头,头皮发亮,脸上没有胡子眉毛,赤着上身,下身仅穿着一条长裤。按理说这般打扮看起来多少都有些凶神恶煞,可这壮汉抬起头,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白袍人走到石凳前对壮汉抱拳施礼,壮汉摆摆手,白袍人立刻坐到壮汉对面。
“怎么空手来?”壮汉打量了一下白袍人,撇嘴道。
白袍人有些为难地说道:“如今外面闹饥荒,天下蝗虫遍地遮天蔽日,大漠已经没有人家了,师父您要酒,弟子着实难办。”
壮汉一愣,掐着手指眯起眼睛,周围突然光芒大盛,似乎太阳发出的七彩光芒都聚集到壮汉身旁一般。不过转眼间光芒消失,壮汉也睁大了眼睛,笑着说道:“你这娃娃也是不知变通,大漠没有人不知道去……”壮汉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露出苦笑的白袍人继续道:“也罢,这也怪不得你,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师父,已经安排他下山了。”白袍人沉默半晌,突然说道。
壮汉点点头,“这个时候,便要看我押宝对错了。”
白袍人闻言犹豫着说道:“师父,可是这个时候,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你怕那些地老鼠?”壮汉哈哈大笑,指着脚下道,“那些人自以为摆脱天心,在地底下苟活这么久,怕是也待不住了,这蝗灾,也是他们的安排算计吧?”
“应当如此,我曾抓了些蝗虫仔细研究过,是他们的手法。”白袍人点着头,“蛊神教现在也开始研究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了,呵。”
“错!”壮汉摇摇头,伸手点在白袍人额头,“如今的蛊神教是他们,他们可不是蛊神教,这道理你应该懂的。”壮汉说着站起身来,扭着身体,“倒是聪明了些,就是不知后面还安排算计了些什么。”
白袍人望着壮汉又扭胳膊又扭腰的背影,疑惑地问道:“师父,他们聪明?”
“至少就这一步棋而言,是聪明的。如今下面的各州府,粮库应该是告急了吧?”壮汉头也不回地说道,白袍人连连点头,壮汉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继续道:“这便是削弱上央的好机会,罢了,那些人的心,都脏得很,与你说你也不懂。你也莫要追究此事,只要我还在这山上,你等便无事,若真招惹了那些人,他们也未必会对我顾忌,他们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白袍人郑重其事地点头,“师父,徒儿记下了。”
“他现在下山,一可知他气运,二可推测天意,三可测算未来,这其中牵扯许多算计,我也不好对你解释,你只要知道,他与你的其它徒儿不同便是,而且对他莫要太多关注,他不来求你,你便不理会,此事极为重要,关系到你性命,莫要不当一回事。”
白袍人连连点头,“师父,你放心,这等小事,我会做好的。”
“天上的在算计,地上的也在算计,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你且看,看看这天地会如何,只要我等不沾因果,任谁都不会动你分毫。下去吧,无事莫要上来,这等地方对你修行多有不利,若是有酒了,找个徒儿给我送来就是。”
白袍人站起身,对着壮汉背影抱拳施礼,转身离开了平台。待白袍人离开许久,壮汉这才回过头,对着白袍人下山的方向冷哼一声,刚刚白袍人在此处之时,壮汉看起来很是和善,可此时壮汉怎么看都是一绝代凶人,身周的煞气都快压抑不住了。
“狗屁。”
山谷之中的桃花林赢来一头戴斗笠身穿红袍的女子,这女子戴着斗笠看不清楚面貌,但身材确实极好,前凸后翘,露在外面的双手也是纤长白皙,想来一定是个极美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