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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陵一忙点头，“您看看就知道了。”
燕归收了之前的慵懒，认真的把小册子接了过去。
陵一暗地里呼了一口气，这祖宗终于愿意认真的看了，王妃可是说了，这册子可是记录了沈书衍的生平大小事，要让这祖宗多多了解，可这祖宗的性子王妃实在太清楚，生怕她不看，这才把沈书衍身边人的身份着重写出来。
毕竟，牵扯到燕家，这祖宗总会上心些。
燕归看完了一页后，便高高的扬起了眉梢。
整个华国，要说暗卫，有三处。
第一处便是广为人知的皇家暗卫，称为天子卫跟公主卫，非天子跟嫡公主不可动用。
第二处，明月楼，民间流传明月楼有千余暗卫，不过此一说，却无人相信，只因豢养暗卫乃是华国律法所不容，作为被皇家看重、专出太医的明月楼又怎会敢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豢养暗卫？
不过，这人人不信有暗卫的明月楼，燕归却是知道，明月楼的暗卫确实是实打实的有，还不止一千之多。
第三处，则是燕家。
燕家始祖乃是华国始祖皇帝的暗卫统领，乃言姓，名靖，专为始祖皇帝培养暗卫，后随着朝代的更迭，言家培养出的暗卫开始一分为二，一半给了皇室，一半被悄悄匿藏于言家，供言家的家主驱使，后来言家因参与了夺嫡之争，全家被抄斩，唯有一个不足二八的言家少主在暗卫保护下得以逃脱，自此言家隐匿于世间，燕家由此而生。
又是多年的朝代更迭，燕家的暗卫遍布五湖四海，为的不是图谋什么权势名利，而是为了钱财，为了生存。
皇家有祖训，言靖后人，杀无赦！
而燕家亦有祖训留下，言家后人终生不得改回言姓，男女皆不可与皇室族人以及朝廷官员通婚。
燕家与皇室的关系微妙，故而，燕家的生意很少涉足京城，燕氏族人也很少来京，就连与京城相近的各个州城，燕家的产业也都很少，这个沈书衍怎会有燕家的暗卫？
还有明月楼，怎会把流风给了沈书衍？她若没记错，流风应该是明月楼的藏书楼楼主。
一个专管收集天下秘事往来的藏书楼楼主，怎会屈尊降贵成了沈书衍的护卫？
“还真有意思。”燕归斜躺在太师椅上，双腿不雅的搭在桌案上，一边翻开下一页，一边问道：“陵一，我记得燕家的暗卫除却我送了两个人出去，余下的便只有姐姐给师兄送过一百人，是不是？”
陵一点头，谄媚的笑道：“因着陈公子是老家主当初给您定下的女婿，王妃才把一百暗卫给了他，除却主子您给那位送的两人，便再无燕家暗卫流落在外。”
燕归睨了陵一一眼，继续往手中的小册子看去：“这沈书衍身边的燕家暗卫，极有可能是师兄的。”
看了一会儿她道：“果然，师兄竟跟他早就相识了。”
燕归对此没多大的排斥，陈少游不是没分寸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把暗卫给人驱使，想来是有什么安排罢了。
只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沈书衍跟陈少游是什么关系？还有沈书衍怎会有明月楼的流风？
于是，随手喝了一口茶的燕归再次认真的翻阅着小册子。
这一看便看到了中午。
原来沈书衍竟在游历的时候摔断了腿，恰好被山贼遇到，那些山贼竟对他的容貌动了邪念，刚巧被路过的陈少游看到，便出手相救了。
因着陈少游带着的两个小厮武功不错，沈书衍并未被山贼的魔掌蹂躏，不过却耐不过山贼人多，两个小厮打斗中开路护着陈少游跟沈书衍，陈少游则扶起沈书衍时不时的躲避着山贼的大刀长枪。
四人虽合力逃出了去，却也都受了不少的伤，陈少游更是因为护沈书衍的时候腰间挨了重伤，养了几个月才养好。
丢掉手里的册子，燕归啧啧有声：“师兄当年回家过年几个月不归，回来时腰上多了几块长长的刀疤，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可惜那沈书衍是个男人，不然这英雄救美可不就是一桩佳话？”
陵一一点也不意外自家主子有这样的感慨，这祖宗的脑子就没正常过。
“陵一，去给我买几坛上好的胭脂醉来，我在天下楼的屋顶上等你。”
燕归说完，利落的起身跃出了窗户，再无一点影子。
陵一嘴角抽了抽，认命的去买酒去了。
而离开的燕归却没有第一时间去那个说书很红火的天下楼，反而又折了回来，往桌案上找了找，许久才在地上拿起一幅画像。
画像铺展开来，一丛凤尾竹里的男子粗布衣衫着身，眉目岸然，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手中拿着一本《木工书》，身姿优雅中勾勒出淡淡的君子之风。
沈书衍？
倒是英俊得紧，难怪会被山贼觊觎美色。
燕归把画一收放到了案上，又斜了一眼小册子：“你能让师兄把暗卫给你驱使，也能让师兄的妻子把明月楼楼主送给她的流风转送你，看来，也不是什么小角色，那么，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接姐姐的招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燕浅浅要出什么招来让沈书衍入赘燕家，不过，她现在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而是，沈书衍是否会成为她的上门夫婿？
嗯，想想还真有趣，她很是期待结果到来的那一天。
燕归再次飞出了宅子，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她竟然忽略了一件事！
她师兄的妻子，因为柳州瘟疫捐粮有功的商氏女子，天华帝御封的兰心县主商请月，好像是沈书衍的表妹？
小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她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呢？
若是沈书衍不成她的上门夫婿也就罢了，若是成了呢？
她要叫商请月嫂嫂还是表妹？
原本陈少游比她小，她却因为晚入先生门下便只能叫他师兄，本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若是还要叫一个比她小的女子叫嫂嫂……她还是觉得叫表妹顺心些。
毕竟，若是商请月是要唤沈书衍一声表哥的，若是她跟沈书衍成了，那商请月不得按辈分唤她表嫂？作为商请月丈夫的陈少游不也得跟着商请月唤自己一声表嫂？
燕归想了想，觉得这法子可行。
嗯，若是那沈书衍人品不错，那就……确定是他了！
第五章
柳州，赤县。
几个便衣侍卫在一处山头远远的看着一个破旧的小院。
那个小院，是沈书衍兄妹几人曾经居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