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他那样古怪(2 / 2)
“哎,那就是老头练武的桩子。”李光宗指着那一片小空地说。
赵守志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问:“你管李德才叫叔,那你管他爸叫啥?”
李光宗看了看赵守志说:“叫三爷呀,我们家是末枝人,辈都小。我爸说我们家谱按字排辈叫君恩天路文运长久德兴运旺,什么春啥什么的,我都忘了。我应该李兴什么,我爸说那都老黄历了,不行了。”李光宗掰着指头说,赵守志也掰着手指头,他在听。他听得稀里糊涂,想像听上古神话一样。
太阳忽然迅速地滑落,已在西边的树梢之上了。微微泛红的又圆又大的太阳温柔恬淡,看上去亲切娇好。
赵守志站起来看着北面的大坑,说:“老齐大爷不回来了吧?”
李光宗左顾右看的,忽然说:“那不回来了吗?”
赵守志循李光宗的目光看过去,果真见那齐云峰由那边若飘行一般地过来。
赵守志和李光宗随齐云峰到他的庭院后,齐云峰找了两个小板凳让他们两个坐了下来,他自己到屋里洗漱。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听人说他从来不向地上吐痰,甚至连唾沫沫都不吐。
“光中这孩子,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将来必定封爵拜将。”齐云峰出来时,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拭一边说。
李光宗被说得扭捏起来,双手不自然地搓着。赵家志忽然笑问道:
“大爷,我以后能干什么?”
齐云峰审视了他好一会儿才说:“文僚。”
赵守志琢磨这两个字却不明其意。想了一会儿,忽然哈密赤的形象跃于眼前,便问:
“大爷,有哈密赤这个人吗?”
赵守志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觉得文僚与军师是等同出来的。
“守志,你怎么问这个问题?是不是还问有没有金兀术这个人?完颜兀术是有的。”齐云峰说。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齐云峰忽的送诵起这首诗词前并没有给这两个孩子以知会,所以当他们听到扬抑顿挫的声音后,赵守志愕然看着他。赵守志的神色没有被齐云注意到,他沉醉在自己创设的意境中。良久,他表情凝重地问赵守志和李光宗:
“你们知道这首词吗?”
赵守志和李光宗同时摇头表示没有。齐云峰点头道:
“你们是没听过,因为你们的课本上没有。守志,光宗,我要告诉你们,三年后我要离开这儿,到那时我把埙和《蓝本易经》送给你们作为纪念。”三年那还早呢,为什么这么早就说出来?守志心中有疑问,但没有所流露,他只是注视着齐云峰。
赵守志和李光宗从齐云峰那里出来时,太阳正好落在地平线上。柔和的的橘红的霞光涂染着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一层神秘与未知也在两个孩子的心中涂染。
天道轮回,谁解其意?风行云上,雨藏水中。我看三千众生,昏昏然茫茫然。寻一清静之地,度我余生。
这清越的歌声从后面飘来时,赵守志似乎感受到了一阵悲凉。这个古怪的老头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