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飞蛾扑火（2 / 2）

说书人掀开冰鉴的盖子，“这样可凉快一些？”

季离忧从床上下来，满身是汗，当着他的面换了身干净衣服。

“巧合太多，便处处是破绽。”季离忧道。

“嗯？”他拿不稳季离忧的话中意。

“为何锦凉盏救了祝瑞林的命后，他迟迟不醒，非等到钱朝朝来了才醒？又为何最后祝家两位夫人都陷入危急，非要让祝瑞林做出抉择，让他亲自来选？”

“我怎么知道。”他笑。

“撇开此事，赵兰因和孙卿臣，你第一次在战场累累尸骨中救下孙卿臣，同他做的那笔交易，又或者是你给十二娘两条路，一条死路，一路富贵路，将她推在两条路的交叉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孩子长大了，心思也越发难猜。

“我想了好几日，算上这一次，我得出了一条结论。”

“什么结论，不妨说来听听。”

“你似乎，很喜欢看着别人在爱与恨，生与死之间做选择。”他一言道出真相，也只有他敢和他这样直言，旁人就算看出了这个道理，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是不是你多想了呢？我并未做些什么，只是命运要让他们做出抉择，与我何干。”

“我不知他们的天命如何，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那些曾经深爱的，信任的，你最是喜欢看他们互相残杀，彼此伤害。”他往他心上捅刀子。

“并不是，我从来没有逼迫他们，是他们自己困住了心，也是他们自己想要伤害最爱的人。”

“你这算是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他被季离忧气笑，“我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堪？”

“我从未觉得你不堪。”季离忧道。

“那你为何同我说这些话？”

“我只是想要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

“就算是没有我，他们的结局也不会相守相伴，这些人都是天孤命格，一方靠近一方，死亡之铃便会敲响。”

“所以，你是在看戏？”

“可以这么认为，如果你一定要找一个缘由。你不是也很喜欢看戏吗？”

季离忧忽然回头问他，“你逼他们做选择，是在他们身上看见了谁的影子？你自己？”

说书人眼神缥缈。

“别说了。”

“是因为你自己在爱与恨之间做了错误的选择，你才想要看看别人是如何选？”

“我叫你别说了。”

“还是你想证明，所有人在爱恨之间都会选错，你不是唯一一个犯了错的人。”

“住口！”他遏住季离忧的喉咙，却并未用力，只是稍一碰他便恢复了神志松开手，道，“别借着我对你纵容，就触我的逆鳞。”

季离忧并不怕他，只有他，才能看见强大的神明有一颗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心，“怎么，逆鳞下，有毒刺？”

他料定他不会伤害他，也笃定他知道自己在试探他。

“如果有，你敢碰吗？”

季离忧忽然笑了，“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