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1 / 2）
步少锋没有答话，于是文千千继续说着：“让我想想，是小金街失火案吗？不过那个已经结案了。那会不会是……流星……”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并没有获得报道的许可。”步少锋刚刚还略带轻松的语气消失了，他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模样，甚至听起来更严厉了。
文千千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捏紧手心，虽然自己任然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产生很差的影响，但是她想要诚实地面对这个人，至少他在自己心中是正直的人，她估计在赌对方当不当得起自己的对他的评价：“让我们开诚布公地对话吧，步先生，你也不用将我当成小女孩，我也不用维持之前那种在我看来很尴尬的相处模式。”
步少锋不知是噎住了，还是如何，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文千千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了，毕竟现在的状况极其尴尬，文千千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除了和颜悦色的打哈哈以外，还能恼羞成怒地叱责。
“你是什么时候……”
“我想让你好过点的话我会撒谎，但是你估计更喜欢实话……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不过有人劝我最好不要挑明，因为大人物不会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座小城里的，他势必背负了什么使命。”文千千很老实地回答。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他说：“嗯，看来我沾沾自喜地做了不少蠢事。”
“额，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嘲笑，相反我在那过程中也觉得十分不舒服，毕竟我得配合……但是我不太会撒谎，所以每次回复你我都要考虑很久。”
过了一会，文千千听到对面哈哈哈的笑出声，步少锋听上去选择的是打哈哈的路线，但是她感觉对方的笑声十分洒脱，似乎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
不过本来就身居高位的人，要是什么事都斤斤计较的话，岂不是非常辛苦？作为将军，他能这样笑，也证明他当得起别人的美誉了。
“呼……实话实说，我比较喜欢这种状态，就算我们保不住哪天就会互相敌对……”
“不，我找不到和一个诚实的女孩敌对的任何理由，既然你鼓起勇气摊牌，那我想是我低估了你，至少在勇敢和诚恳方面……容我问一问，文同学，是什么让你决定不听从自己上司的劝告，跑来和我挑明呢？”
对，重点就是接下来的事情，文千千想：那什么该死的能力，要是你真的这么好使的话，求求你，帮我在这个人身上起效果吧！至少让他变得容易被我打动。
她轻咳一声，说：“是因为流星的事情，我想……我想谈谈关于她的事。”
“……为什么？难道你很熟悉这个人吗？”
“不……她不是人，我也不熟悉她，但是……我想了解她，我想知道真相。”无论是关于流星的真心，还是她话话语中遮遮掩掩透露出的，关于自己的真相。
“看来你已经知道很多了，我不算找错人……那，我们或许需要见一面。”步少锋提议到。
“但是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本来我的朋友们很不愿意我和你接触，我没有听，但如果和你见面后我受到了伤害的话……我不想在对你诚实的同时却被破要失去在另一边的信用。”
步少锋叹了口气：“我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紧张的保护你了，假如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有想象过后果吗？”
“所以世界才充满了矛盾，假设我不前进的话，又能怎么办呢？”文千千苦笑，“难道要躲在笼子里，过一无所知的日子吗？世上明明有更多重要的事情。”
“难道比性命还重要吗？”
“我想你作为一个军人肯定比我更加明白，会有什么比生命要重要。”文千千笑了笑，“不过我怕死得很，估计在无计可施前都会想尽办法挣扎。”
“真是天真……”步少锋撑在电话旁，说道，“但是我曾经也这么想过，有得便有失，世界是多变的，机会也通常只有一次，我见过太多失败的例子，里面有很多都是惨烈的……那么看好你就是有经验的人的责任，不单止是你，还有这个世界上所有和你有着同样想法的年轻人。”他看了一眼门后的办公室，沉吟片刻，将握在门把上的手松开，说：“好吧，我们私底下见一面。”
没等她答应，文千千就听到了门铃声，瓦尔基里在外面，通过窗户她能看到对方紧张得不行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是严肃，或者生气，单纯是慌张的表情。大概因为是单向玻璃，瓦尔基里看不见她，所以才没有憋着，顺从本心露出了这种表情。
明明自己也就是没好好听话待在办公室等着而已，原来能紧张成这样，真是……
文千千忍不住笑了：“至少一开始我的决定是对的，以前我有过无数次的后悔，但是现在我这么觉得了，去看看别人眼里的……风景。”很奇怪的，明明在经历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从心里涌出了，那些记忆，还有刚找回的记忆真正地在心里产生了活力。
突然，关于天马、或者流星的那个问题，她有了答案，很确定的答案。她从椅子上起身，对步少锋说：“抱歉，关于会面的地点和时间能晚一点和你商量吗？我现在要安抚一下被我吓到的朋友。还有谢谢你，你还是第一个初次听到我说那种天真的话，却支持我的人。”
“毕竟我也有个胆大包天，到处惹事的妹妹。那我等你消息。”通话挂断了。
文千千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了举着消防栓的瓦尔基里，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想干嘛？”
瓦尔基里傻了，他垂下举起的双手，那个消防栓哐一声落地，两人相对无言。
“我可以解释。”瓦尔基里举起双手，然后用脚尖轻轻推了一下地上躺着的消防栓，他本意是想把这个碍事的东西轻轻地拨到一边去，但是指望什么都不能指望一个金属消防栓能安安静静的滚蛋，于是——
“铛铛铛哐哐当叽……”
每响一下，两人的肩膀就跟着震一震，瓦尔基里一脸无辜。
“嗯，你看上去很紧张。”
“嗯？我吗？还、还好啊！”瓦尔基里脸上早就收起了刚刚那种毛头小子一样的慌张表情，甚至想要伸手去撑着墙壁，但是他第一下没撑稳，导致他说话都没说顺。
为了挽尊，他再次伸手去撑，撑是撑住了，但是他本来想要带动的那种气氛，早就随着第一次的失败而消失殆尽了。
文千千捂住脸，她觉得既尴尬又好笑，但是当务之急是要表达自己对于吓到对方这件事的歉意，“对不起，我没有按你说的那样呆在办公室里，不过我是想过来收拾点东西拿到那边去，让你担心了。”
“咦？”瓦尔基里突然接到了郑重的道歉，反而没反应过来的一脸莫名，看上去呆呆傻傻十分滑稽。他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没什么，你不用这么……是我最近太紧张了，总觉得你已不见就要出事情。”
文千千摊手：“其实也没错，按照之前的经验，每次我消失的时候的确是惹麻烦了。”
瓦尔基里挠挠头，他看向房间内，说：“那你收拾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文千千听了，后退一步示意对方进来说话，等瓦尔基里进来后，她在他身后关上门，说：“我在刚上来呢，也没有什么大件物品要拿下去。反正没几天梁教授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还不得再搬上来，我就那两三套衣服下去就行。”
瓦尔基里在门边的沙发坐下，点点头。文千千在衣柜那边倒腾，过了好久，觉得那边实在是安静，不符合那人的风格。于是她抬眼望去，那个在办公室睡过一会觉的家伙，现在在自己的沙发上又睡着了，夕阳从后面的窗户斜照进来，照得他的脸金红金红的，光影下这脸显得特别精致。
太阳照着也能睡着呢，瓦尔原来是这么嗜睡的人吗？文千千蹑手蹑脚过去，将那窗户的窗帘给放下来，免得对方睡不舒坦，她甚至扯了张毛毯过来。再次证明了瓦尔基里在睡梦中的戒心是真的不如梁启朝高，不会一有人靠近就醒过来。
等她收拾好一包东西，准备提下去时，瓦尔基里还在睡。文千千再次靠过去想要叫醒他，却发现对方嘴巴动动，再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