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1 / 2)
临散时栾青禾要拉着墨柯回栾家还被众人一阵攻击,洛久合将墨柯拽在身后与之对持,坚决不能让,说“丫头都快成你的人了,你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典型的一个深造冷落的小欺负,栾青禾无奈最后只得放人,当洛久合开着他那辆限量版的路虎将墨柯带走时众人才信了栾苍继的那句“他的身份不差”
彭树骂了句“这小子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那两架打的他丝毫没有占上风
洛久合有钱吗?或许有,但绝不是那种坐拥几十亿上百亿的大富豪,他只不过是有点小钱,能够开的起豪车住得起别墅罢了,再不过持一些股份弄个幕后小老板当当,他的家还是那个坐落于偏远县城的家,他的出身依然是那个普通的平头百姓,可他却有两个姐姐,两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还找了两个牛逼哄哄姐夫,然后成功的哄抬起了他的身价让他拥有的高人一等的资本。但洛久合还是洛久合,洛家还是那个洛家,朴实无华的父母依然居住在那栋老房子里,身边仍然是那些可以串门聊天的邻居,没有攀比和高人一等的姿态,造就了洛久合自强而独立的小资情怀,或许当初他若言明自己身后的力量,拉上那两个牛逼哄哄的人,此时他的孩子也已会打酱油,从他话中流露出来的信息来看应该还是个软萌可爱的小公举,他会宠着这个前世的小情人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惜这个世上或许和如果两个词都太过于虚幻,他当初选择了做最真的自己,许诺了自己的一双手,还未来得及撑起一片天地已错失了心爱的姑娘和孩子,或许也不算错失,墨柯总认为那样不懂珍惜的人是配不上洛久合的,他总会遇到更好的,而那个离开的人注定会在以后的日子后悔不已。
无论是墨柯也好还是洛久合也罢,其实他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清醒与护短,明知自己不是那个对的人却又见不得彼此不好,支持着彼此寻找幸福却又忍不住想要挑剔,犹如婆婆看媳妇、岳父看女婿,总不太满意,纠结的矛盾
他们这般奇葩的存在造就了许多人的错觉,不自觉的将他们结合起来调侃戏谑,犹如看着他们离去的彭树等人
日子总是在平淡的忙碌中插上一些意外,不过总的来说还算安好,他们在时聚时散中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又在磕磕绊绊中知晓了彼此的秉性,比如洛久合与彭树,墨柯与舒媛,又比如那个被墨柯遗忘的燕北城,还有那对曾经背叛过的男女……时间总会让人看清人性中的恶,又让人格外的珍惜最简单的真,那些来之不易的人怀揣着最真挚的情温暖了这个寒冷的冬
栾青禾在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遇到了林毅然,大雪纷飞染白了彼此的发却是相顾无言,栾青禾说在她转身的那一瞬突然就想到了陈昂的诗句句“漫天雪飞的日子,一定要约喜欢的人,出去走走……一不小心就手牵手,走到了白头……”泪流满面
栾青禾说“墨柯,这辈子,我可能都不会再那么喜欢一个人了,我的爱、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那个名叫林毅然的人,我们在雪中白了头却再也不会牵手……”
墨柯陪着她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一晃一晃的,墨柯说“你看这秋千在你坐上晃动的时候是沾不上雪,成了你身下的一方净土,可当你离开它仍是不可避免的沾上风雪,只有等到雪停时它才会露出原本的模样,在这期间要细心的擦拭小心的呵才能让那你尽情的玩耍,犹如人心,蒙上了尘,遇上了风暴,总要等着风暴过去才能擦去上面的尘”林毅然是栾青禾心中的风暴总有一天会停下来让她擦拭蒙了尘了心,然后迎接新的生活,可墨柯忘记了风暴过后的那一片荒芜,想要开垦出一片新的天地是多么的难,再加上那一把血淋淋刀,让栾青禾的心再也无法入以前明亮,无论是林毅然还是燕北城都是她心上抹不去的伤
栾青禾的坚韧是让人敬佩和心疼的,在她若无其事的面容下包含了太多的苦涩与伤痛,洛久合说“栾青禾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值得最好的未来”可是那最好的未来又在哪里?墨柯不知晓也看不到,她说“洛久合你也要对青禾好,如对我一般”可墨柯只是墨柯,洛久合也只能对墨柯这般,对于那个叫栾青禾的女子他只有怜惜,却生不出如对墨柯这般的亲近,也生不出男女之间的情义,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一个以墨柯为纽带的朋友,他能给的似乎真挚
林毅然和景秋怡分开的事墨柯在场雪之后,第二场雪来临之前,那一天她去图书馆借书无意中就碰到了林毅然大学时的室友庄岩,庄岩拉着她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所说不过是林毅然与栾青禾,他说“这件事其实不怪林毅然,他只是太累了、想要找个可以避风的港口歇歇,他没有忘记栾青禾,甚至至今仍是深爱,可这个社会太残酷了,他怕自己给不了栾青禾最好的,所以他逃了……”
他逃了,用这样的方式!庄岩说“林毅然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栾青禾的家世,可是你让他怎么办?他那么努力却依然够不到栾家的一半个边,他是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们不能那么怪他,这对他不公平!”
公平?这个社会又对谁公平了?栾青禾吗?那一瞬的墨柯是有些气恼的,可恼过之后是漫长的沉默,庄岩说了许多林毅然创业的艰辛,一路走来仿徨,还有一段时间的煎熬与痛苦,最后临走的时候说“反正他现在公司也撑不下去了,就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个人吧!”
其实墨柯对这后续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没有刻意的去问去打听,总想着有栾家在总不至于让林毅然好过了,却不想是那般的惨,不但公司问题不断就连人身也长受到莫名的攻击,短短的半年内他住了七八次的院,再加上心底的伤,他确实如庄岩所说他确实快撑不下去了,二十八岁的年纪被打击压榨的犹如枯槁的老人,曾经那般才华横溢的人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墨柯林毅然公司看过之后就心软了,矛盾的做在路边的长椅上许久都没有动,车流涌动的马路上她莫名的想哭,扬着脸任由雪花飘落留下一片冰凉,直到夜色渐浓她的身上落下一层厚厚的雪,但她却不觉半点的冷,又或者她早已被冰雪冻得麻木失去了知觉,就连她是怎么被栾苍继拉上车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是车中的暖气让她回了神,这才觉得冷,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要自己暖和一些却被栾苍继嫌弃了“衣服都湿了还不错脱下来?”说着递给了她一件外套
墨柯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确实是湿透了,也就没侨情的不脱,将羽绒服脱下尴尬的不知该放在哪里,幸而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递给她了一个塑料袋,她感激的道谢,披上宽大的外套这才觉得暖和了些,用毛巾擦了擦满是冰雪的长发,看着栾苍继俊美的侧颜忍不住的想:在这样一张好看的皮囊下到底隐藏一个怎样冰冷狠辣的心?她打了个冷颤,不知是这个念头吓得还是因着吹了几个小时寒风的后遗症,此时的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明显栾苍继并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车上的暖气开的很足,足的她发上的冰都化了,她轻轻擦拭着带着掩饰不了的心事,许久之后栾苍继蹙眉问“和男朋友吵架了?”
墨柯愣了一下摇头“不是”,低垂着脑袋在想是否应该开口替林毅然求情?她又要以什么样的立场和身份来说这样的话?她将手中的毛巾披在肩上,脑袋靠着车窗微微侧首看着栾苍继的侧脸失了神
在这一段不到半小时的车程里墨柯看着栾苍继接连两次的失了神,纵使对外事漠不关心的栾苍继也知晓了她心中藏着的那件事与他有关,他转过脸看向她“有话跟我说?”
墨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道“不知该不该说”说罢她微微一叹本以为会迎来一句“不该说就别说”这般他也就没了说的勇气,却没想到栾苍继居然会说“说来听听”
这一觉墨柯睡到了下午三点,中间栾青禾想叫她起床被洛久合拦了“她这两天没睡好就由着她吧,反正她什么时候醒我什么时候开火做饭,但若是你们谁敢去打扰她休息,哼哼,咱们就都饿着……”
一席话,当真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打扰到墨柯,舒媛艳羡的看了楼上一眼“你们的感情这么好,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洛久合顶着一脸的淤青,扬着头想了想“今年刚好是第十个年头,也不算久”
舒媛有些感慨的看着他,人生又有几个十年?“你们打算结婚了吗?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洛久合笑了笑“结婚还要几年,我们都说好了,到时一定请你们”说好了若是到三十岁他们还没找到那个对的人就凑合着搭伙过日子,只是这样的事没有言明总是会生出别样的误会,至少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栾青禾在内都误会了,以致后来的他们总是忍不住好奇栾苍继到底是如何成功的在他们之间插了一腿,将墨柯的心抓在了手里,但反过来又忍不住想也就是栾苍继这般惊才绝艳的人才有这样的实力和魄力,将感情那般好的两人硬生生的拆散。
他们都是理性的成年人,可就是这样的人才最可怕,因为他们深思熟虑、权衡过利弊之后仍然没法阻止、燃烧起来的情感才会吞噬理智,带着彼此坠入无限的深渊。
栾苍继在洛久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光隐晦而深沉,修长的手指交叉下意识的点动,计算着得失
司药斋内白隙爻眉头紧蹙,隐于她身下的寒千石此时已消失殆尽,透过她的躯体与她破碎的梦境融为一体,梦境虽仍然存在却已不是原本的模样,多出一片氤氲之地,犹如天地未开之时一片混沌,唯有被她拘禁的凤羽山精魄依然如故,只是她未曾想过洛秋玄居然在她梦境破碎之时又入了她的梦境。
看着那被他饮尽的桃花酿和有些凌乱的床铺,心中酸涩难耐,既然已接受凤凰绕体,应了天地姻缘为何还要去凤羽山,入了她的梦境?为何要这般作态?!她挥手将乱做一团的被褥重新叠好,坐在床上微微有些失神,良久,她展开梦境缓步而行,凤羽山在她的梦境不过须臾即到,只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凤凰之体的存在,千雪,他们一起出现在了凤羽山,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日阅览阁中的凤凰绕麟,想到了慕千雪的那些话,凤凰麒麟天地婚配,而她已无这个资格,她理应祝福他们的!
梦境收回,思绪万千,她也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看的破,可以坦然淡漠!
黯然失神之际,忽听耳边有人低语“也不知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要是你能在十五之前醒来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和你去看花灯了……姐姐,你不知道咱们山下穹云镇的花灯可好看了,每年我都会偷偷跑出去看的,不过今年我不用再偷偷下山了,我满十六了,十六岁了!师傅说我过了十六岁只要有人愿意带着我我就可以去了,姐姐你那么漂亮,人也肯定很好,肯定愿意带我去对不对?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你可要快点醒哦,我每天都会帮你擦身子煎药的,可没有偷懒哦,就连除夕的时候都没有。怎么样?善与是不是很乖?”
“姐姐,我可是守着你过的除夕哦,还许了愿呢,就是要姐姐快点好起来!不过姐姐,你怎么可以那么漂亮呢?漂亮的连我都忍不住心动呢,呵呵……要是我是男人该多好,肯定娶了你,生生世世保护你!……只是可惜了,我不是男儿身!哎……”
“要不这样,你嫁给我师兄怎么样?我师兄呢论美貌整个冷轩院也就只有翔哥哥能比的一二,论修为除了师辈的也就只有翔哥哥能压他一筹,但我师兄医术了得啊,这个是没人能比的,整个司药斋除了我师傅就数他了,且他性子极好,人温柔又洒脱,待人也是温文有礼,简直是要多好有多好,你见到他肯定是喜欢的……”
“偷偷的告诉你啊师兄他还没有喜欢的人呢,他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和善与一样喜欢你的……”少女正说的得意,满心满意的期待她的醒来,能嫁与她口中的师兄,却被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善与,你又在胡说什么!”
“师兄你来了”白隙爻能想象到这个名叫善与的女孩调皮的吐着舌头起身挽着来人的胳膊欣喜且讨好的样子“我在跟姐姐说让她快点醒来呀,她都躺了那么多久了,穹云镇的花灯那么好看,我想带姐姐去看花灯,我听闻凤鸣山管的是很严的,姐姐一定没有看过的……”
“我看是你想去吧”男子搭上她的手腕仔细听了一会重新放好道“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着又拉开她的袖子看了看“身上的疤痕也淡了许多,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了,伤成这样也能活下来也算她命大”
“姐姐是好人有好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善与板起了小脸,声音里透着质责与不快
“你怎么知道她是好人?小丫头片子!”虽是反驳却也带着浓浓的宠溺,如果是自己的话怕是要用手去揉揉她的头顶吧,毕竟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虽还未见到但在心里白隙爻已有些喜欢这个叫善与的小姑娘
“我就知道!师傅说了她为了帮玉虚爷爷才受的伤,你再敢质疑姐姐我就和你绝交!哼!”
“师傅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不想想师叔祖那么大的能耐还有什么是需要别人帮忙的!”说着大约是见那个叫善与的小丫头真的生气了,又放柔了声音哄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承认她是好人还不行吗?以后绝不质疑,不管她以后变成什么样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善与哼了哼勉强原谅“这还差不多”
“小丫头长大了,竟然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柳曳华斜睨着善与,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虽是责怪那温润的嗓音里却满是宠溺
“师兄,你干嘛打我!”善与嘟着嘴,不满的瞪着他
“打你,是让你长点心眼,走了,你自己看着她吧”
“哼,说话不算话小心走路摔着,喝水噎着!姐姐就是好人,就是好人!”说着愤愤的一跺脚办扮了个鬼脸,转身又对白隙爻絮絮叨叨的道“姐姐,你别生气啊,师兄他没有恶意的,他平时很好的……”
白隙爻想睁开眼看看这是一个怎样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护着自己,只可惜她试了几次也只能让自己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眼皮像是注了铅一般重的睁不开,直到翌日中午才睁开眼来,入目就是一个长像十分清秀可人小姑娘,圆圆的脸上此时有些困倦守着药炉打着瞌睡,药炉上面正咕咕的煎着药,她想这就是护着她的那个善与了,环顾四周,只见这房中到处是药材和书籍,还有远处的一排清水出芙蓉的屏风,看了一会才试着开口“善与?”
“嗯,啊?”善与有些恹恹的应着,上扬的脑袋刚要低下突然一惊,整个司药斋能进入这内庐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个,而这里就她和白隙爻两个人,几乎是想也未想就欣喜的叫了声“姐姐!”瞬间睡意全无转身见白隙爻对她点头,更是蹦了起来大喊道“太好了,姐姐醒了,太好了!”说着也不理她竟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师傅……师傅……姐姐醒了,师兄……玉虚爷爷……姐姐醒了……醒了……”
她莞尔,起身掀起自己的衣袖,只见身上到处是龟裂的痕迹,虽然疤痕很淡可还是密密麻麻的很是吓人,她想着之前的一切,缓缓叹息,这世间修道者何止千万,能人异士更是数不胜数,而自己自从得了这梦道之术从未受过任何挫折、阻扰……本以为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凡事可控,却不知竟会如此凶险,是自己太过大意、自负了!
她试了试自己的修为几近于无,而梦境虽因寒千石的缘故仍可成一界可那密密麻麻的裂痕与无数的碎片仍在虚无之中漂浮,白隙爻轻叹一声,这梦道之术她怕是要重修了!
第二十六章你可知寒千石?
梦道之术需重修,梦舞九天之术她早在失了凤凰之身时便无法使用,如今的她怕是连出入门的孩童都不如吧,若是就此传入凤鸣山怕是有人要笑了吧!白隙爻心中有点痛,有些怅然,也有些嘲讽,却无半点悔意,她想这大约便是命吧!
可笑的是从不信命的她,此时此刻竟如此的相信天命,如此的相信谶言之术。
白隙爻低垂着眉眼,让旁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玉虚子等人的到来,除宽慰让她放心养伤之外,也带回了凤鸣山的消息,洛秋玄上了凤鸣山,天地姻缘由此再被世人关注。
郁离子在她进入阅览阁时便命人传令让她回山,皆因着玉虚子的阻拦才一再耽搁;前日不知为何,郁离子忽然下了死命,让她速速归山,这一令竟是连玉虚子的面子也不顾了,善与说是因着她是郁离子坐下的大弟子,又与慕千雪亲厚,让她回山为慕千雪准备婚嫁事宜,因此善与十分不快,连带着对慕千雪也颇为埋怨,说她受了如此重的伤竟没人问候一句,只是命令她尽快启程,就连玉虚子以她未闭关未出为由,那前来传令之人竟直言要阻断她继续闭关修炼,甚至不顾她是否会因为被人打扰受不受伤亦或走火入魔。
善与愤愤不平,经此一事善与对凤鸣山的印象极差,本就因着她受伤不愿放她离开,如此就更加不肯了,当时就出言怒怼了那人,言语颇为犀利,直说的那人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白隙爻静静听着,知道郁离子终究还是信不过她,要将她拘在身边,她不知晓郁离子能不能算出她与洛秋玄的纠葛,又是否会忌惮那些过往,但仅是要她回山为慕千雪备嫁这一条也足以让她死心。白隙爻心中满是苦涩、悲凉,不知前路如何去走,有着对今后的茫然,也有对师门失望后的失落。
凤鸣山她终究还是要回的,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有些抗拒,玉虚子似是看出她内心所想,让她安心养伤,对外却说她闭关未出,她在这凤鸣山想呆到何时便到何时,不知是否是白隙爻敏感,明显觉察出了他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让她有些怔然,这番言语是知晓她在凤鸣处境之后的怜悯,还是知晓个种隐情的同情?作为冷轩院七大长老之一的玉虚真人,是否已经堪破了她的隐秘?
白隙爻未曾深想,直将洛秋玄等人离开后的一切全数告知,就连她梦境的弱处也不曾隐瞒。玉虚子听罢一阵唏嘘,指出她所遇之人乃是冷轩院第十六代掌门木常青,也是冷轩院唯一一个非冷氏家族的掌门,乃是位惊才绝艳的不世之材,亦是自上古之战之后活的最长寿的一位,享寿一千三百六十七岁,享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据说他一指可动山河、遮日月,纵使现在提起他的名头在这片九州大地上也是无人不晓、无人不敬!
而九指长青说的就是有他在的冷轩院便易天峰的玉山真人,只是距离他上次出现已有八百余年,还以为他残魂早去,没想到居然还留在阅览之中
玉虚子对于她的失败,似是早有预测,虽有失落却也不多,倒是反过来开解她,另送了几本固本培元的秘籍心法与她,让她安心休养,就连凤鸣山的那些人也被他一力打发,白隙爻心中感动又愧疚,于是便在这司药斋住下一边修补梦境一边修养身体,每日间除了这些便是听善与说些冷轩院中的一些趣事
凤羽山下,慕千雪奇怪的看着洛秋玄“你在这里干嘛?我刚刚远远看到这里火光耀天是因为你的缘故吗?”随即看到他手上的鲜血,着急的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心疼道“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洛秋玄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无事”说着又看着她“你是因为之前凤羽山的异动才来此的?”
慕千雪点头“何止是我,现在这凤羽山上的人没有以前也有八百,年节前后的那场一动不知道又吸引了多少人,我也是过来查看的,没想到就听到有人在这里喊什么你出来,你是在找人么?和你一起来的?”
洛秋玄想到之前寒千石于岩底冒出来时的异样,算了算日子,他在木屋之中竟呆了近二十天,却又在最后的瞬间被人推出,洛秋玄看着满眼火红的岩浆,不知在何处会有那抹青翠“你可知这凤羽山哪里还有清泉?”
慕千雪愣了一下“自四年前,哦,不,是五年前凤羽山出现异变之后别说是清泉就连一株活物也不曾遇见,之前我与师姐来祭拜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了,这里早就成了不毛之地”
“祭拜?”洛秋玄失望之余敏锐的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位妇人,心脏不受控制的碰碰跳动“你们是要祭拜谁?”
“当然是要祭拜上古凤凰啊,这里是凤凰羽化之地我身为凤凰之身自然要来此参拜的,难道还会有别人?”慕千雪说的理所当然,又看向洛秋玄笑道“你难道是因为自己是麒麟之身才会来此的?”
他不语,慕千雪将他的手重新抓起来,他刚要挣扎被慕千雪喝止“别动!怎么伤的这么严重?你有自残癖好吗?”说着拿出随身所带的药酒仔细为他清洗,洛秋玄见她清洗的认真便不在挣扎,慕千雪笑道“我刚刚远远的听到你在说什么失约什么的,你和谁有约?能和我说说吗?”说着见他不理追又道“这里我熟,再加上我是凤凰之身,和这里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要找人也方便,不如我帮你?”慕千雪的笑很是干净,明眸之中更是灵动的隐隐发光美不可言,但洛秋玄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不再理她
慕千雪有些无趣,心中疑惑太多,不知该不该继续追问,又怕依然被他无视,咬着唇不语,默默的将他的手包扎仔细,不过,大约她并不长做这样的事,将他的手裹成了粽子,并不美观
洛秋玄习惯了她以前的絮絮叨叨,如今见她沉默倒是有些不适应,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便被她逮个正着,慕千雪面上一红“你看什么?”
“谢谢”洛秋玄将手收回,诚恳道谢,反倒弄的慕千雪一个大脸红,有些尴尬的讪讪一笑
洛秋玄站起欲走,又被慕千雪拦住,洛秋玄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事?”
慕千雪迟疑了片刻“你要回冷轩院吗?我们一起”其实慕千雪在来凤羽山之前慕云章夫妇是勒令她随后回慕家堡的,直到三月初七之后过了生辰才允许她回冷轩院的,如今在这里与洛秋玄不期而遇,顿时将自己之前答应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洛秋玄自从再次回到之前他与白隙爻居住的地方,对慕千雪就了莫名了抗拒,桃花树下的佳酿,影影绰绰全是伊人的影子,刻入骨髓,难以割舍,又如何能够错认?此时此刻,洛秋玄已然确认他要寻之人不是慕千雪,但或许是因着她是凤凰之身的缘故,对她却又狠不下心来,略一沉吟点头答应“好”
只这一个好字便让慕千雪有些欢喜雀跃,喜滋滋的跟在他的身后,就连步伐都轻快不少,二人走着,途中遇见不少修道之人,皆是因着这凤羽山的变故来探查真相的,只听人议论道“这凤羽山突有异象,那天翻滚的巨石怕不是传说中的凤凰石?”
“当年玉兰仙子只得了一块便铸成了无上法器清心镯,咱们要是能得此一块也是不枉”
“就是,就是,我已传讯与师门,师傅师伯他们不日就会赶到这凤羽山”
“此次凤凰石出怕是要有不小的争夺,到时候可就是彰显咱们清音门威风的时候,咱们可别丢了脸”
“是,更不能让其他门派的人抢了先”
“对,刚刚听到有人在这里喊什么失约的,怕是被那人得了手也说不定……”
“那么大的一方巨石他也要带的走才行,别说了,咱们四处找找,凤凰石那么大的动静定然会引来不少门派前来争夺,咱们要多加注意才是……”
议论之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好奇之余带了些侥幸与贪婪,慕千雪听到有人议论,转头看向洛秋玄刚要询问却见洛秋玄眸色幽沉犹如深渊之井,面上是少的冷肃,慕千雪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洛秋玄看着她问“你可知寒千石?”
第二十七章所谓的错
“你可知寒千石?”
慕千雪一愣“那是什么?”
洛秋玄垂了眼眸“没什么”寒千石……凤凰石……若真是凤凰石,必当会被凤凰血液所滋养着,那他之前所见的那一汪清泉……脑中不自觉的想到五年前他漫山遍野的找不见她的踪影,以为是梦的时候曾在一汪清泉停下,只是当时的他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越过那一汪清泉,只得返回从山的另一侧绕过,却未再见那一汪清流……他曾反反复复的走过许多次都未再见,就如同她一般,如梦似幻。
洛秋玄看着看着眼前的滚滚流淌的岩浆想着他之前所见的那极短的影像,心中一震,当年他离她所说的寒千石竟只有一池之遥!那她当初是否曾看到过自己却处于其他原因不能招呼自己?想她最初的时候并不能言语最后却随着凤鸣声渐衰开了口,那声音……他脑中轰的一炸,这些年他一直专注于凤凰之身这条线索却忘记了还有她的声音!
他闭目良久,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声,慕千雪不明所以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的喊了句“洛秋玄……”他却不理,耳膜之中反复回放这这些年他所遇见的人的声音,噪杂不堪,最后逐渐清晰只有那句清冷中带着软糯的声音“怎么了?”这是谁说的话,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的?脑中不断回放,却听耳畔之人急切呼喊道“洛秋玄,你怎么了?”说着还推了他一把,这一推却是将他脑海中的影像全都推散了去,他睁开双眸有些懊恼的看着眼前的娇俏人儿,不知为何竟然将她的声音与他心中那人的声音重叠
“凤羽山下寒千石上我等你十日”
“怎么了?”
“洛秋玄,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