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意外(2 / 2)
典隐的心中沉重了起来,总觉得那几日的万垚有事情隐瞒着他,而他却疏忽的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还阻止了他的去寻找的洛秋玄。这一刻的几乎也要被心中的后悔愧疚淹没,胸膛里的那口气,沉浊的吞吐不去。
洛秋玄微微一僵,微微抬头看着漂浮在半空的玄清境,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到底是他的晚归导致了万垚的悲剧,那一片叶,名为落,是落幕亦是遗漏,提醒着他遗漏下的东西。
但那到底又是什么?!
洛秋玄嗓子亦是慢慢变得干涩了起来,厚重的犹如千钧重的大门,许久都打开不了,唯有无尽的沉默在空气中飘散,却始终无法抹灭那人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也在替他着想的事实。
然而有些事情终究还要问清,才不枉他的心思——没有比他更希望洛秋玄与洛河能够父子和睦,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站在洛秋玄的角度去做的,知晓怎样才是对他更好,亦明白那被他隐藏极深却又极度渴望的父子亲情,恨越深,念越切,那是他心底的魔,亦是他的救赎。
这样的万垚又怎么会让自己伤在洛河手中,幽禁了月家的那些子弟?
旧的迷糊还未散去,新的又来,那一双无形的大手,终究还是被人窥见了端倪,让他的警觉了起来。
万垚这般决绝是否意味着千帝门的不可信?想要让他远离?而远离又有什么比敌对更让人放心?但是这样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洛秋玄以玄天镜和神族血脉重新开启了玄清境,却不许他们进入,留下典隐与一众大妖面面相觑,继而面色一白“帝尊是要将我们放逐吗?”
放逐看似很轻却是最重的惩罚,也许穷其一生都再无回来的可能,被同类所排斥,被他人所不容!
但无人能猜透洛秋玄此时的想法,也无法揣摩他的心意,颓败的垂着头,却始终生不起求饶的念头,错在他们,无脸可求,失在他们,罪不可恕!
玄清境内屋舍无恙,花木尽毁,那些打斗的痕迹就那般赤裸裸的呈现在洛秋玄的面前,就连那些因着玄清境被关,而被玄清之气自动封冻住的月家人与那留守在玄清境内的六只大妖也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些姿势不一的打斗招式就那般被封,就连身上的伤口和那流出的鲜血也一起被冻,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些人面上的表情和眼眸中那小小的倒影。
然而洛秋玄的目光在微微一顿之后,没有半点的波澜,就那般径直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本分的停留,最终停在了万垚居住之所——清辉殿。
殿内装饰依旧,整齐简洁,没有本分的累赘,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桌案茶几一一排列,没有丝毫的凌乱,恍惚之中还能看到那个一心为他的男子坐在桌案后奋笔疾书的模样,亦能想到那人在看到他时平静的询问何事的模样,从来他都不曾将他看作是要敬畏又遥不可及的君主,而是他的小辈,一个可以在他的面前耍赖撒娇的小辈。
临走前的那一幕又再次出现的眼前,那时的万垚看着他目光深邃而又凝重,劝诫他万事不可莽撞,亦担心他所修炼的弑天诀能否找到解决的途径。
万垚在沉吟之后,最终带着深沉的叹息,几乎都用了祈求的语气,劝他道“若是她真的有方法,你也莫要拉不下面子,你说她欠你的,总归是要还的,这便当做是她给的利息吧!”
信合那个大嘴巴在万垚的面前总是不能守住秘密,随随便便就能将他揭的底朝天,而洛秋玄在他说这些话时才知晓原来自己的一切他都知晓,只是不说罢了,若非是他察觉到了阴谋,若非是水南山亲自找过他,他亦不会强迫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哪怕是为了他好!
但终究心底的担心超过了一切,在让他试探着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当时的他并不曾给过他明确的答案,沉默已经慢慢成了他最好的回答,但面对他眸中的殷切,他最终没能说出反对的话,只是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但只这一声也让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那时他还玩笑的宽慰他说“再怎么样我都有了孩子,不会置自己不顾,万叔安心!”
万垚亦是笑着接了句“就是,以后小帝姬若是回来,万叔帮你带,绝不会让她委屈了!”
可是他却没有等到火儿的回来,亦不曾见过火儿的模样,临走之时万垚曾问他要过火儿的画像,他当时傲娇的没给,他说“早晚都要回来给万叔看的,提前看到了反而没了惊喜!”
万垚呵呵大笑说等着他的惊喜!
可惊喜与意外相比终究还是意外来的更为突然!
洛秋玄的眼眶骤然一红,喉结几次滚动,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眼中似有晶莹闪过,却又在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手指在金丝楠木的书桌上轻轻点过,仔细看着桌上的一切,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然而依着他对万垚的了解,又怎么会不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就那般为他做了决定?
私下查看,终于让他一本古书中看到了蛛丝马迹,但也只是一株栩栩如生的沁火莲,被一片墨色的莲花淹没,一角露出,犹如窥探到了世间的繁华,灼灼其妖!
旁边一注:莲之夭夭,灼灼其华,九蕊相辅,融天地九合,不乱其心,铸地之一脉,冥冥相通,露华深重!
洛秋玄整个人一僵,怀中的九头鸟从他怀中跌落,又被他很快的捞起,手指划破它的颈部,一个细小的铁片从中滑落,在楠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