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赴死(1 / 2)
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这句话不提醒在彭世荣心尖,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这三天两头寄来的东西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认清楚自己是怎么样一个人,贞洁这个东西,女的看得比命还重,可是男的就不重视了吗。
同样是人,女人将从一而终视为圣洁,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他也想过就这样和和江沅,即便终生对外不娶有他相伴也是快乐的,可惜是不如人意,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打破了他一生的计划。
“幼棠,真真对不起了”,他看着左手上那枚还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前是多不愿人碰它,发现它,即便是别人窥觊的看他一眼都有失它的光芒,就像江沅说的他怕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也留了个心怕别人问“这枚戒指是谁的”。
所以他悉心的保护着,从不离手,可是如今他要将它取下来,他怕那边的人再寄点什么他突然想不开选择一了百了,他死了没关系,可就怕污了这枚戒指。
他坐在床头开始环顾四周,在萎靡消沉的这个把月里,他还没时间打扮过他这座小阁楼,见着四周都是简陋的简陋的床,简陋当然沙发,简陋的墙壁,墙上连幅像样的话也没有。
他天圆地方的坐在床头又开始沉思:即便什么都没了可还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他去银行在自己的户头上取了款,给自己买了一身干净的西装换上,然后再买了几盆花花草草和几副看着像样的油画进行装饰,再请了几个仆人来将这积灰的阁楼打扫一番。
半天折腾下来这房子还算能看,他欣慰的坐落在床头,在夕阳的统招下他欣然的目光再次坐落在门口的终上,不出一个小时江沅一定回来。
“把你打扫得这么干净,只可惜最后还要留我这么一个污秽的尸体”,他发白的嘴唇冷笑了一下,过后也开始释然。
江沅这天晚上来到是来回进出了几趟门才敢进来的,只因为这小阁楼被彭世荣打理的换了新天地,今天他一袭红装喜气洋洋的回来,拉着彭世荣就说道:“我呀给西街的淮安那戏园子写了一出新戏,给他们撑撑场面,台上的都是淮安教出来拿不出手的小徒弟,台下肯定没人,咱们何不给过去给人家添点热闹”。
江沅估『摸』着彭世荣得了空还能打扫房子,说明心情转好,借故也和他提了起来。
哪知不愿意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彭世荣居然还真点头答应了,这天晚上两人高高兴兴的坐着黄包车出门,江沅瞥了一眼旁边的彭世荣,回春也有些时候了,正适合一袭长褂长生玉立的走在街上的时段。可这彭世荣偏偏是裹着围巾带着帽,身上还要披着件大一袍才敢出门。
惹得街上的人纷纷搁下心里所想将注意力分给他,就连旁边的江沅也觉得尴尬,连忙将他的围巾扯了扯,小声道:“这样热不热呀,快点解下来你想让周围人像在你家一样把你众心捧月的”?
望着这么多人的注意,彭世荣当然不想,可是他怕有人半路又来将他劫走,他穿得多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个防备。
这是个阴影一辈子也挥之不去,可是这逃避阴影的办法却不能在江沅在身边的时候如影随行,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将围巾解掉,帽子,外衣脱掉,就像乌龟脱了壳一样,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后来大大方方的和江沅进了戏园。
彭世荣:“你写的究竟是什么戏呀”。
由于这一路江沅神神秘秘的一副葫芦里买着『药』的表情,就是不将这戏说出来,憋了一身汗的彭世荣再也忍不住,拿着手巾擦汗方才问道。
江沅笑了笑和他如实回答:“《红消曲》曾有‘红消香断有谁怜’为参考,这花木皆有『性』命,只不过其生命对于我们只不过是须臾一瞬,而我们对于这沧海桑田之间也是须臾一瞬,万物皆有情生命不分贵贱”。
江沅说的弯弯绕绕,实则想表达的意思无疑是生命皆是平等,人更是没有三六九等之分,更是劝人不能以为那些皇亲国戚高贵,平民百姓低贱;以为白皮肤的洋人高贵,黄皮肤的国人低贱。东亚病夫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简直荒谬。
但江沅所隐晦在戏文上的主旨,彭世荣体会不出来,‘什么生命皆平等’,他什么都没了拿什么来权衡平等。
来看西街戏园的人还挺多的,他们对沈烨灵这班子已经失去了希望,唯有这江沅新写的戏文还有兴趣看看。戏班里底子好的能走的都走了,独剩下那些底子不好的,即便出去也没有奔头只能留下来皆些活,起码还能在台上『露』个脸什么的。
《醉红楼》已经听厌了,唯有这《红消曲》即便唱功不佳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出点新颖的味道来,江沅在台下一边给彭世荣介绍这戏里的角『色』,一边查看这彭世荣的脸『色』,只见他一副淡然又是嘴角上扬,像是真走出困扰了几个月的魔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