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教育(2 / 2)
闻听数落,郑乐密不悦道:“树怕没皮,人怕没脸。数叨个啥,跟恁搭不上腔,净搁这别扭人。读啥书,认啥字,没听掌家的说,念书念成了大闺女,末了书没念成,还把庄稼把式丢生了,在学里回来不敢出门,在屋里捂白,掌家的爹是这,舅是这,表哥也是这,没念出功名,还念得治不了生,念书有啥好”,说罢,抛下棋局,扬长而去。孙名亚怒视着郑乐密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李伟国连忙在一旁道:“又耍别筋,忽喇喇一个人,连掌家的都敢顶,你别放心上”。孙名亚只是哼了一声。
庄士关于念书的一段言论,就是很多人书没念成,还念得腼腆怕人,念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拎。把性格念丢了,也把动手能力念丢了,念得出门做买卖不成,在家种地也不成。庄士见过太多这种悲剧,庄士自身也是这种悲剧。他对所谓普及义务教育等说法也是有看法的,许多人念书念不上去,还把生活能力给念丢了,因为社会是另一所大学,你那一所带围墙的大学没念进去,还与社会这所大学脱离了,最后不但失去了治生能力,还失去了处世能力,因为倒把公德意识之类的东西给念出来了,在污浊的低层你如何适应?悲剧。同时,对国家而言,教育投入超过军费,是国家的重大负担,后世一个乡政府的公务员,没有乡里一所中学的教师多。所以是乡政府想法搞钱,学校也拼命乱收费,负担都转移到农民头上。《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就是无谓的苦恼多,因为他念过高中,而孙少安就没这些无谓的苦恼。孙少平念了高中,最后除了获得了一堆苦恼,有啥用?只是孙少平还没脱离劳动,还没把治生能力念没了,不然更悲剧。
同时,孩童应该亲近乡野,往课堂里一坐,就丢失了半个童年,承受《醒世姻缘传》里狄希陈那种痛苦。
所以刘洪起不会搞什么九年义务教育,更不会搞一堆高校出来,这一堆高校就是变相的高中,把九年义务教育搞成十六年义务教育,让国家财政更不堪重负。刘洪起顶多只会办些扫盲班,以低成本扫扫盲,国家低成本,个人不脱离社会这所大学。
所谓全民义务教育,是德国的威廉皇帝提出来的,似是而非的主张,日本在明治维新时对西方的观念亦步亦趋,也搞什么全民义务教育,全民义务教育对强大日本国力有什么帮助?徒然增加了财政压力,不然日本还可以多买几条军舰,甲午海战中清国只会败得更惨。因为国力,说到底是少数精英决定的,和群氓念不念书没关系。群氓只需动手,无需动脑,无需念书。
只是郑乐密曲解了刘洪起的言论,不主张念太多的书,这是针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郑乐密显然不属于绝大多数人,将来他有从龙之功,会身居高位负责管理。对郑乐密这种不愿念书的功臣,将来也只有给个一级战斗英雄,人大代表以酬功了。甭指望刘洪起会象朱元璋那样,给他封个公爵伯爵,成为新的权贵阶层。
这时,李伟国连忙从桌上抓起一本书,翻到一页,指着一行,念道:“吾族无焦类矣,先生,这是啥意思?”。孙名亚扫了一眼,道:“噍类,你念白了,噍类就是会吃饭的人,你也要下劲学,莫学那个憨货。掌家的上回寄来书子,你都不敢念”。李伟国闻言,抓着脑袋干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