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人得道鸡犬同升天(2 / 2)
贾玦闻言再撑不住,冷笑两声,碍于贾母在,到底没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只用力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迈步而去。
忠靖侯夫人急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就指着今个翻身,再顾不得其他,忙上来拉扯贾玦。
“大侄子!大侄子!亲戚一场,何必如此见外?大家都知道你在太上皇跟前面子大,动动嘴皮一句话的功夫,不帮自家人谋划,难道把好职缺都给外人得了去?”
贾玦回头,定定的看了自己被扯坏的袖子,抬头阴鸷的目光对上了她那张抹满了脂粉的媚俗笑魇,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忠靖侯夫人被她看的心底发慌,声音再没了先前的中气,有些委屈的弱弱嚅嗫,“大…侄子,婶子一时着急…不…不是有意的,我…赔…赔给你……”
不想她却又看见了一张前所未有的无邪笑容,先前还很冷淡的贾玦,居然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宽慰她。
“婶子别怕,没关系的,一件衣服罢了,都是亲戚说赔岂不是见外了?
二位婶婶今个来意,玦已尽知,正巧扬州的林姑爷不是殁了嘛,这两淮的巡盐御史正空着,官虽不大却是个肥缺,忠靖侯叔叔可能屈就?”
这可把忠靖侯夫人感动坏了!几乎就恨不得要把贾玦抱在怀里,好生揉搓一番,到底心存顾忌,只是哽咽着打包票。
“你叔叔他能行!今个是家里实在艰难,只有那块祖传的老玉还拿的出手。
大侄子你放心,一门子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咱还是懂的,等你叔叔去了扬州,之后…保管不教你失望!”
贾玦心下冷冷一笑,瞧你们就不像个能安生的,正好林如海在那死的莫名其妙,打发你们去扬州闹腾一番,当可打草惊蛇,试探幕后是谁在弄鬼。
面上只不动声色的笑了下,“叔叔、婶婶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毕竟朝里有人好做官,那些御史、言官们也不是好相与的。”
忠靖侯夫人心下一凛,知道这是在提点她,我有本事能让他上去,自然也随时能让他下来。
不过他们一家子本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看贾玦起来了,打算攀附一二,只要贾玦地位稳当,他们再没什么异心的,至于贾玦地位不保了?那谁还怕你啊!
因也没把这话当回事,讪讪的笑了笑,“这是自然,朝中就仰仗大侄子多打点了。”
……
见他们这里心照不宣都谈妥了,保龄侯夫人气急,这明明我先开口的!这种事怎么还带插队的?忙凑上来,谄媚的笑了笑,“大侄子,你看……”
贾玦抬眼看她,略一寻思,想起前些天跟戴权闲话时,正好说到有个烫手山芋,满朝文武无人敢接……
因笑道,“婶子不必心急,我听说因为湖广大旱的事,前任湖广总督殷正被罢了官,如今湖广赈灾可是国朝重任,保龄侯叔叔可敢担之?”
总督!
保龄侯夫人人都听傻了!
就算她已经无比高估这位大侄子如今的地位了,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在太上皇前的面子,能大到这个地步?
统辖湖南、湖北二省的正二品总督之位,竟然张口就来?这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另一边忠靖侯夫人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以身换之,跟总督比起来,巡盐的银子都不香了。
保龄侯夫人呆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险些就给贾玦跪下了,忙答应下来,“你叔叔行的!大侄子尽管让你叔叔去,赈灾之事,必不给你在朝里丢脸!”
“有保龄侯叔叔出手,玦自放心的。”
贾玦好笑的看着她,心说这可是你们自己上赶着要去的,我可是问过你们敢不敢上的。
其实这总督倒是个真总督,不过殷正不是被罢官的,而是主动上书致仕,还连上了七道,德治帝愣是没放人。
殷正一看这哪行啊!他一世青名不能折在这了,于是就说自个又老又多病,实在干不动了:【仆老且病,实无能也!】
上完这最后一道致仕折子,把印玺、官服往大堂里一放…走了!
是的!就这么走了!
德治帝那叫一个气啊!恨的命人在御柱上刻了一行字:【殷正小人,永不叙用!】
其实也是没法子,这个湖广总督是要去赈灾的,赈灾是要钱的,可朝廷没钱了!
这一穷二白顶了个总督的名头就要去赈灾?这不谁去谁倒霉吗?
满朝文武愣是找不出一个忠勇的义士敢上去趟这个雷!贾玦这也就欺负她们俩个妇道人家,不清楚朝堂道道,只以为官大就是好。
……
待送走了这满心欢喜的二人,贾母倒有些担忧的看向贾玦,“玦儿…这…亲戚有事,你帮一把原是应该,只是这总督之位是不是也太……”
贾玦想当然以为她是要说,有这么好的位置,干嘛不给贾赦、贾政留着?
心下暗恼,今个碍着贾母的面子,也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便硬生生顶了句,“德不配位,反招其祸的道理,老祖宗应该明白。”
贾母见他面色生冷,不似从前一般亲近,又气又伤心,拿手指了贾玦,半晌说不出话来,祖孙二人从未有过的久久无言……
贾母叹了口气,“唉,你把老婆子我当成什么人了?赦儿、政儿的能耐,我又岂会不知?
我刚是担心你替她们揽下这样大的事,会不会给你招致祸患,我既已嫁入贾家,便是你们贾家的人,又岂会偏帮史家?
今个的事,我也知你心里有气,可我原也没想答应她们,只实在抹不开脸,本想着叫你来,以你的性子是断不能允的,这事也便罢了,谁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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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