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江东大晋1（2 / 2）
锦衣食客道：“可不是么，出师和叛出师门是不一样的。那鬼月一剑岂是说丢就丢那么简单的，它可是鬼谷弟子的象征。鬼谷未必会只收两位弟子，但鬼谷人只会在众多弟子中选出两位弟子接任人心、鬼月二剑。拥有这两把剑代表他们是鬼谷师尊最满意的弟子。但若是扔了鬼月一剑，代表的意思可就是叛出师门了。”
君临握着茶杯的手收紧，心中仿佛有刺在扎她一样。
君临没有说话，低着头看自己手里澄碧的茶水，她冷冷地注视着茶面倒映的自己，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脸，只是此时她的眼眸里异常复杂，仿佛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如同当初裴恒看她的眼神一样……
即便茶水倒映的是自己，即使这张脸这双眼她是如此的熟悉，但此刻她也不能解读出自己的眼神，理不清，道不明，孰是孰非，对对错错，执着的人未必能看清。
茶香四溢，人心凌乱。
锦衣食客的声音再次传来，道：“鬼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叫什么天道永恒，人心亘古，鬼月长存。唉，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在哀叹什么，许是觉得佳定公主丢掉鬼月是错误的选择吧。
严烁问道：“她为什么叛出鬼谷？”
深衣食客道：“你们听说过那连家坞吗？”
严烁皱着眉头重复一遍，道：“连家坞？是个坞堡吧？”
坞堡，又称坞壁，是一种民间防卫性建筑，大约形成王莽天凤年间，当时北方大饥，社会动荡不安。富豪之家为求自保，纷纷构筑坞堡营壁。
东汉建立后，汉光武帝曾下令摧毁坞堡，但禁之不能绝，由于西北边民常苦于羌患，百姓又自动组织自卫武力。黄巾之乱后，坞堡驻有大批的部曲和家兵，成为故吏、宾客的避风港。
而坞堡、坞壁的主人被人叫做宗主或者坞主，汉族世家大族与地方豪强通过作坞自保的方式而成为坞主或壁帅，他们拥有众多的宗族、部曲，修有坞壁，建有甲兵。依附其下的农民往往有数百家、上千家、乃至上万，均为他们的私家人口。这些豪强被称做宗主，依附于他们的各类农民则是宗主的包荫户。宗主与包荫户之间是一种主人与佃客的关系。
大大小小的坞堡之中，有的坞堡只有三五十户人家，有的大坞堡却有千户人家。
一个坞堡俨然就是个小国家。
这个时代坞壁泛滥，那些互不统属的民族，犹如一群追逐水草的野马，恣意纵横奔突，在如雨的铁蹄下，中原传统社会组织随着一个个城邑的陷落而分崩离析，失去任何保护的汉人几乎是出自求生的本能，纷纷逃离成为战场的乡里，辗转流徙于各地。他们在残余将官或乡里豪强的统率下，结成一个个独立的组织，各自为战，力求自保。
形成大大小小的坞堡，而在这些坞堡之上有一个绝对凌驾于众多坞堡的大坞堡，连家坞！
连家坞也叫连家堡。
在这个坞堡泛滥的时代，规模不一、鳞次栉比的坞堡，星罗棋布，数不胜数。只有一个坞堡是最大最强的！连家坞！
连家坞的强大足以让当朝权贵畏惧，无论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与连家坞交恶。
君临抬起头，问道：“佳定公主叛出鬼谷难道跟连宗主有什么关系吗？”
你说啊？她倒是想知道这不靠谱的江湖传闻已经歪到哪儿了。连家坞她去都没去过，怎么可能和连家坞扯上关系。
深衣食客道：“不是，你们看，连家坞现在是何等的呼风唤雨，连宗主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对不对啊？”
奉羽嗯了一声。她也知道连宗主的大名，现在的连宗主的确算得上是呼风唤雨，连家坞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锦衣食客咬了一口莲子糕，接口道：“对，你们知不知道以前有个坞堡是和连家坞一样齐名的。”
奉羽问道：“真的吗？居然有坞堡曾经能够和连家坞并驾齐驱？”
君临接口道：“合水坞。”
君临说完就有点后悔，严烁如此聪明，早就怀疑她是佳定公主了，这下她又主动说出合水坞这三个字恐怕他是疑心更重了。
严烁喝着茶，恍若没听到君临用平淡无奇的声音说出合水坞这几个字。
君临心中却忐忑不安，难不成这严烁已经认定她是佳定公主了？认定也不打紧，只要她不松口就好。
深衣食客道：“对，那合水坞确实是与连家堡并驾齐驱的，但那只是曾经而已。这合水坞的衰败可是和那佳定公主脱不了关系的。啧啧，凭一己之力，让整个合水坞这种庞然大物一夜之间消弭与江湖之中，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锦衣食客也道：“对啊，据传闻，那一夜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无数高手倾巢出动，均死于屠戮成性嗜杀成狂的君临手下！那是何等的悲壮啊！”
曾经辉煌一时的合水坞是何等的风光，合水坞占地极广，虽是坞堡，规模却堪比城池，合水坞别名为无战乐土，只要进了这合水坞，流民就到了没有战乱的乐土，故而合水坞的别称便是无战乐土。
据说鼎盛之时就是连家坞也稍微逊它一筹。无论拥有能人异士、江湖侠客还是财富、土地、武功的数量都是其他坞堡不能及的。江湖中稍微有些盛名的侠客都以身为合水坞宗主客卿为无上荣耀。而那合水坞宗主更是网罗了大批能人异士、江湖高手。
奉羽眨巴眨巴眼睛，那么久她茶杯里的水都冷了也没见她喝一口。
“这是怎么回事啊？”
锦衣食客吃完莲子糕又拿了一片云芝糕，道：“还不是那佳定公主，传闻，不知合水坞的人跟她有何过节，她一人夜袭合水坞，杀掉一百二十八人，毁了一百零三户人家。”
“怎么杀了一百二十八人是毁了一百零三户呢？”奉羽问。
“因为被她杀掉的一百二十八人中有好几个人是同一户人家。非但如此，她还杀了合水坞宗主。宗主手下一批绝顶江湖高手都折在她手下，佳定公主夜袭合水坞这一夜便是合水坞由盛转衰的转折点。”锦衣食客道。
严烁问道：“她的武功倒也真是惊才绝艳，那么多江湖高手群涌而上都不是她对手。那之后呢？”
深衣食客急道：“我知道，我知道，之后所有人查明是佳定公主夜袭合水坞之后，江湖上大批人士赶赴鬼谷，要君临师尊清理门户，但她的师尊非常护短，非但没有交出佳定公主，反而当众包庇孽徒。其实也难怪合水坞那群江湖侠客不是佳定公主对手，她可是鬼谷高徒，江湖乌合之众又岂能是她的对手，就连那合水坞宗主都不是她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