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萧梧缓缓睁开眼，落入眼中的女人，哭成了泪人一般。
他皱眉，张了张嘴，半天溢出了两个字，“不哭。”
苏雅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梧眨了眨眼，抬起手，替她擦着面上的泪水，“小雅……不哭。”
这是出事后，萧梧说过最长的话了，苏雅连连点头，“好，不哭。”
“小……意。”
苏雅闻言，“小意在老伯那，你晕倒了，我送你来医院，没人看他。”说到这，她一阵心酸，她都不敢想，如果不是遇到了老伯他们这样的好人，她该如何是好？
因为小意太小，没人看，苏雅又放不下萧梧，在和医生确定了他目前没事后，就给他先办了出院手续。
出门时，正好那个叫白医生的男人从外面进来，“手术的事，你要慎重考虑下，他还这么年轻。”
苏雅看看他，又看看萧梧，“谢谢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手机号，我如果过来，联系你，可以吗？”
白医生犹豫了下，拿出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你记下。”
苏雅忙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拉着萧梧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白医生扯着唇笑了笑，鞠躬，“谢谢医生对我老公的救命之恩。”
听到她说老公，白医生明显楞了下，接着，点头，从她身边走过。
苏雅回去时，直接去了老伯那把小意接了回去。
老伯见萧梧状态也不错，倒也没有多问，只说道，让她有事就招呼声，他们老俩口，也没什么事做。
苏雅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
到家，她催着萧梧，“你先去洗澡，我给小意泡奶，然后给你做饭。”
萧梧拉着她的手，不动。
“怎么了？”
萧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里有着惊慌，苏雅顿时明了。
“好了，我没有生气，你没事，就都好，赶紧去洗吧。”
这下，萧梧才乖乖转身，走去浴室。
晚上，苏雅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她在考虑萧梧脑子里那个淤血的问题，想想，她拿出手机，给那个白医生发了条短信。
这个城里，网络只有2G，所以，微信，QQ这些基本的通讯功能就几乎成了摆设，很难登上去。
“白医生，你好，我想问一下，我老公做这个开颅手术会有风险吗？”
信息回得很快。
“会。”
简短的一个字，让苏雅的心被提了起来。
“那，风险有多大？”
“嗯，这个没办法和你保证，作为医生，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
官方的回答，让苏雅顿时心里没了底。
“那，如果失败了，会如何？”问完这句话，她的心就被提了起来。
“可能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苏雅翻了个身，看着睡得正沉的萧梧，想着自己的一个决定，或许会改变他的命运，想到这，她整个人顿时觉得压力特别大。
“我该拿你怎么办？小五？”
因为这个问题，晚上，还要照顾小意，苏雅几乎一夜没怎么睡，早上起来时，头晕，沉重得走路都没劲。
正好大娘过来，见她面色难看，就从她手里把小意接了过去，“小雅，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我看你脸色难看。”
苏雅皱眉，将奶粉泡好后，递给大娘，“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或许是真的需要有个人商量，苏雅忍不住地把萧梧的事和大娘说了一下。
大娘闻言，皱着眉头，半晌后，她看着门外，“老头子，你就进来呗，给出出主意。”
苏雅这才发现，原来老伯也过来了，只是在门口，没有进来。
她起身，走到门口，“老伯，您进来坐呀。”
老伯点头，走到屋内，看了看小意，这才开口道：“女娃，还是做了吧，不过，我们这医疗条件，算不得好，你可以带着小意他爸去那些大的地方。”
这问题，其实苏雅也想过，不过，如果回到大城市，那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完全无头绪，而且能操控这么多人，背景定是不可估量的可怕。
她不敢带萧梧去冒险。
“大城市，我们就不去了。”她想了想，将小意从大娘怀中接了过来，看着睁着大眼睛的小意，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如果失败了，又该如何？”
“他现在这样活着，也痛苦。”
大娘附和，“是呀，小雅，你老伯说话呢，虽说直了点，可是，你可以往好处想，这要是万一就好了呢？”
苏雅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深吸了口气，却发现萧梧就站在门口，捂着肚子，瘪着嘴，看起来不高兴。
“是不是肚子饿了？”
萧梧点头。
“可是，我早上没有做吃的，今天有点不舒服。”
“等着，我去家里给你拿点过来。”大娘租的房子就在隔壁几家的位置。
过了几分钟，大娘拿了些红糖馒头，还端了碗稀饭过来，放在桌上，从苏雅手里重新接过小意，“你也快吃点，这还有两个人需要你照顾呢，你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
苏雅点头，感激地看着大娘，“谢谢老伯，谢谢大娘，如果这段时间没有你们，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过了。”
“快别这么说了，我和你老伯退休后，也没什么事做，你年轻人能不嫌弃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
后来，苏雅才知道，老伯和大娘退休前，一个是国营企业的会计，一个是管理层人员，都是正儿八经的党员，当年也有过一个孩子，只是，为了响应国家策，只生了一个孩子，结果孩子在十几岁时，不小心落水了。
两老为此痛苦了好多年，后面是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接着，就靠资助别人为精神寄托。
吃完早饭，大娘说：“小雅，你把小意交给我们，你赶紧去睡会儿吧，熬夜最伤身了。”
苏雅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小意，又看看萧梧，这一大一小……
“去吧，我们不出去，就看着他俩，不会有事的。”
苏雅点头。
或许是太累了，倒床就睡着了。
醒来时，满屋子的菜香。
客厅里时不时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和老伯逗弄小意的声音。
她起床，走到房间门口，看到厨房里大娘在做饭，萧梧坐在老伯对面，看着小意。
可能真是最近太无孤单了，看到这副画面时，苏雅鼻腔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这一刻，她好想远在C城的父母与家人，还有乐嘉他们，她这样的方式消失了，他们估计会急疯吧，或许她真是太自私了。
转过头，她抹干净眼泪。
上前，从老伯手里接过小意，快三个月的孩子了，逗他时，他已知道了笑，饿时，知道了哭。
苏雅很欣慰，小意带起来还是比较省心。
她抱着小意走到厨房门口，“大娘，谢谢你了。”
“睡醒了？快去坐着，一会儿吃饭。”
今天的菜非常丰盛，萧梧高兴得像个孩子，嘴角一直上扬着。
饭吃到一半时，萧梧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桌上，他双手抱头，就大叫起来。
“小五，你怎么了？”
“疼……疼！”
“快送医院。”老伯提醒道。
苏雅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快到医院时，她打了那个白医生的号。
接通，“喂，白医生，小五突然头疼，你在医院吗？”
“你先送急诊，我在附近吃饭，马上赶过来。”
事情太急，苏雅都没有留意，为何白医生会知道她是谁？
同样的医院，同样的手术室外。
白医生出来时，苏雅靠在手术室门外，低着头，绞着手指，长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肩上，白皙的皮肤，素面朝天，却依旧掩盖不住，她优雅的气质。
上前，他在她肩上拍了下，“你跟我来下。”
苏雅转过头，看了看手术室，“白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白医生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边走边取下，扔到一旁的垃圾筒，这才转头，看着苏雅，“他的淤血位置有了移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立刻手术，否则，一旦淤血压住其他的神经，可能还会出现，失明，中风，等等不可预测的症状。”
听他这么一说，苏雅脚步一顿，顿时害怕了起来，上前，拉着白医生的手臂，“医生，我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
白医生视线落在她纤细的手上，“你，应该很爱你的丈夫吧？”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不离不弃。
他这几年，在医院见过的太多了，很多夫妻刚开始还是相亲相爱的，后面发现一方确诊为精神方面的疾病后，就慢慢分开了。
这女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却能在这男人这种状况时，不离不弃，男人禁不住地多看了她两眼。
苏雅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轻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