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吾名林霄(1 / 2)
夜晚时分,盛凡和一群难民寄居在一处坑洞内,点起篝火驱散寒意。
这群人都是因为战乱而逃离家园,外出谋求生路的难民,盛凡看着他们一个个饿的只剩下皮包骨,眼睛大大的凸出,嘴唇全没有血色,满是污泥的双手不停地往嘴中塞进食物,脚上的草鞋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大多数的人都光着脚,脚上的脓疮不停流着恶心的液体,此情此景,哪怕是久经沙场的盛凡也不忍直视。
唯独盛凡脚上是一双布鞋,引起了其他人的觊觎,不过好在难民中有河内人士,盛凡凭借着老乡的关系暂时没有危险,不过长期处于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还是让盛凡提心吊胆。
一群人围着篝火,然后拿出白天采来的树根野菜,默默地吃着,彼此没有更多的话语,累得只想休息,盛凡则是出外再找一些柴火,顺便偷偷地吃一点包袱里的干粮。
难民群中,二双凶辣的眼光对视一眼,而后两个人离开,尾随在盛凡的身后。
盛凡埋头正在捡拾柴火,丝毫没有看到后面有两个人跟着。
二人看到盛凡没有注意到他们,拿起手边的木棍,悄悄靠近低头拾柴火的盛凡。
忽的一声奇怪的动物叫声响起,引得盛凡朝着声音望去,正好发现二人的不轨举动。
二人发现盛凡察觉到了他们,用力举起手中的木棍,对着盛凡用力挥舞下去。
盛凡浑身汗毛立起,一个侧翻滚到一边,躲过这致命一击。
“你们为何偷袭我?”盛凡大叫道。平白无故遭到人打,盛凡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偷袭的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木棍一顿乱打,狠辣之劲溢于言表,看这样子是一定要把盛凡给打死才罢休。
盛凡灵活的闪躲着,平日里可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训练,除了开头一下攻势猛烈,接下来大多软弱无力。
二人一下又一下挥舞着,速度越来越慢,盛凡躲过几次后,找机会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反手一挡,对方竟然被打倒在地,剩余一人看见同伴如此下场,赶紧把手上的木棍扔在一边,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盛凡感觉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好笑,悬在半空中的木棒有些不忍落下。
盛凡也没想过放了他们,但凡事都有个因果。开口喝问道:“汝等二人为何无故追打我?”
另一个被打倒在地的此时也已起身,同样跪在地上,听候盛凡的发落,听到问话,回答道:“我兄弟二人实在是饿的不行,就想把你的包袱抢来,看看是不是有些吃的,所以才行此事。”
盛凡看着这两人,确实脸色暗黄,身体只剩下一副宽大的骨头,上面飘着一层皮,原本应该是两壮汉,如今沦落为这幅模样。
“好大的贼胆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你二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
“大爷饶命,我名叫大富,这是我弟弟二贵,我兄弟二人家住广宗,不久前因兵祸这才出来逃难。”二贵则是一个劲的把头埋在地面,不敢把头抬起来。
盛凡望着他们,应该都是寻常的农家百姓,身上有着一股质朴的气息,如果不是饿得真不行了,不会做出这种事。在饥饿面前,任何人都是野兽。
盛凡略一思索开口道:“你们两个冒犯了本大爷,但看在身处乱世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我今天只要你们中一个人的命,另一个可以走,你们自己选吧。”
兄弟二人听闻此话,先是脸色一震,然后大富抢先道:“杀我,放过我弟弟。”
“不,杀我,是我怂恿兄长做这事的。与兄长无关,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二贵主动坦诚道。
二人兄弟情深,一时间争执不下,谁都愿为对方而死。
盛凡在一旁默不作声,突然拿起木棒,对着他们当头一棒,棒子发出呼啸之音。
二贵感觉这呼啸而来的木棒,一把将大富推开,自己对着木棒迎了上去。
木棒快要触碰到二贵的时候戛然而止,盛凡这是故意试探试探他们,大多看重情意者都非大奸大恶之徒。
这两兄弟见盛凡如此不明其意,盛凡看着二人开口道:“看在你们兄弟二人情深义重,我便不取你们的性命,可是今日之事也不能这么算了,我还缺两个护卫,不知你二人可愿护送我一程。”
大富,二贵听到此话,大喜过望,拜谢道:“我等愿意,多谢大人收留。”
盛凡原本也是想找几个人一同出发,没成想遇到这两兄弟,于是他灵机一动,以退为进,想来收服的这两个人不太可能背弃于他。
将怀中的干粮分些给了这两兄弟,这二人更加感恩戴德,发誓一定会保护好盛凡的安全。
感觉这人的品德还是靠得住的,要不是他们饿得有气无力,盛凡断然不是二人的对手。所以,才要多方试探,万一他们二人吃饱有了气力突然对盛凡发难的话,他可没办法对付两位壮汉。
盛凡收服这二人后,带着他们两一同上路,朝着目的地前进。
一路上,大富,二贵忙前忙后,一会问盛凡是不是饿了,一会问盛凡是不是渴了。
盛凡打趣的看着这两个兄弟,大哥话多,弟弟则话少,基本不怎么说话,亲兄弟竟然是两个样子。
不多几日,盛凡带着二人已经走到了德州地界,本着看看能不能到集市上买几匹马的目的,盛凡走进德州城附近。
傍晚时分,却看见城门处火光大起,喊杀声震耳欲聋,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这个想法,转道继续前行。
寒风呼啸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几天过来盛凡包袱中的干粮已经不多了,本来是想进城去采购些干粮,今夜看来无法饱餐一顿了。
大富,二贵两个兄弟不好意思地看着盛凡,大部分的干粮都进这两人的腹中了,反倒是盛凡没吃几块。
盛凡等人找了一处破漏的草屋,这房子的屋顶早已没有遮掩之物,之所以还能叫做房子也多亏了周围的几堵破墙,在这寒冷的冬天能够挡住几丝冰冷的北风。
连日的奔波让盛凡有些憔悴,皮肤粗糙的宛若老树的皮干,不复先前的白皙洁净。一双带走污泥的双手从旁拿出沿路采摘的野菜,将带泥的尾部切去,就这么处理后放入早已沸腾的大碗中。
盛凡从怀中取出用过多次的木筷,拨弄下碗里的野菜,菜汤褐绿清淡。
大富二贵兄弟二人收拾好晚上睡觉的地方,将拾来的火柴加到火堆中,火苗欢快的摇曳着,也给盛凡他们带来了更多的温暖。
看着差不多了,盛凡拿出干粮分给大富二贵,众人就着苦涩的菜汤吃着干粮。
几日来,这二兄弟问过盛凡到底去哪?盛凡坦言道:广宗。他们又问去那做什么。盛凡回道:当黄巾。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知道,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盛凡以为这两人会离开自己,毕竟他们已经护送盛凡一程了,路上也确实参与过小毛贼来抢东西的,多仰仗他们二人的气勇,盛凡这才平安无事,所以盛凡也不忍欺骗这些情义之人。
结果这二人还愿意和他一起加入黄巾,反正谁能让他们吃饱,他们跟着谁,几天相处下来,这两个兄弟对盛凡已经是敬佩不已,觉得跟着他特别踏实。
吃得正酣时,屋外传来零零稀稀的脚步声,盛凡等人一惊,拿起手边的武器盯着声音方向。
“是谁出来!”盛凡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