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买车(2 / 2)
中年男人一愣,“哦哦,你们小姐有个规矩就是不给人亲嘴是吧,我知道我知道。”
时间不长,一切便结束了。
正在他喘息之际,那女子却豁然张开嘴巴,露出两跟尖锐突出的牙齿,一口咬在男人的脖颈处。血泊泊地从男人脖子流出来,淌进女子的口中,女子露出享受的表情,喉咙滚动着似乎在喝什么甜美的饮料。
男人双眼瞪得滚圆,一把推开女子,捂着脖子软软倒在地上,鲜血把地面染红。
“周文,周文。”林海峰轻轻拍打着周文的肩膀,周文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起呆了。”林海峰关切地问道。
周文摇摇头,“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之前我那老爹教我这些的场景了。”
林海峰点点头,周文继续着还没完成的工作。就差一个注射防腐剂了,周文掏出一根针管装入防腐剂给尸体注射进去。
周文站起身来,活跃一下身体,感觉自己都快被冻僵看。
周文伸个懒腰,“大功告成!”
林海峰满意地看着尸体,连伤口都被肉色颜料涂抹上了,完全看不出来是被谋杀的。
“厉害!”林海峰朝周文比个大拇指赞叹道。
周文充满怨念地看着林海峰,这个尸体跟你毫无关系,反正也是要火化的,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对了,多少钱?我给你。”林海峰说道,也不好意思让周文白干活。
“钱就不用了,我这车还没办牌照,不如林叔你帮我办下如何?”周文笑嘻嘻地说道,自己去办还不知道要多久。
“小滑头。”林海峰笑骂道,办个牌照而已也不算什么事。虽然他一向清廉,但也不至于连找一下人办个牌照也不愿意。
“您这不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嘛。”周文嘻嘻哈哈地,林海峰给尸体重新披上油纸送进冷冻柜里。
告别林海峰,周文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开着,见了生死,莫名就感觉有些压抑。
一直开到城市边缘,周文下车喘着气。一面是高楼大厦,一面是厂房林立,复古的工业区烟囱呼呼地冒着·黑烟。
似乎一道线把这世界划分成两个部分,一边繁华热闹,一边深沉寂静。而一家墙壁上涂抹着各色油彩交叠在一起的一家咖啡店,在这里看起来有些魔幻。
咖啡店的门口挂着一块深黑色的牌子,用一种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油彩写上了几个大字——21克咖啡店。
周文走进去,咖啡馆里很安静,一个客人都没有。一个男人看起来有些颓废,胡子渣渣,一头长发胡乱地扎在脑后,盘坐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艺术家。
地上摆放了一地的油彩,一块画板里在男人身前。男人用力地勾勒着画,周文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但看着不由心情就有些沉重。
周文打量着咖啡馆,装修很平平无奇,吸引周文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画。有看得出画的是一个女人的,但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个女人的。一幅幅画把咖啡店把大厅包围起来,显得光怪陆离,一股压抑的气氛。
周文吐出一口气,难怪这家咖啡店没客人。来咖啡店的人,要么是想放松一下的,要么是想安静一下的,谁会选择这么一家光怪陆离而又压抑沉重的。不过,文青应该会喜欢也说不定。
周文就站在男人身后,男人似乎没有看到周文进来,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周文也没有出现,静静地看着男人画画。
“你好,喝点什么?”男人落下最后一笔,站起身来。
周文有些无语,这都已经过半个小时了。就算有人来,也会因为这样跑的吧?
“随便。”周文说道,找了张椅子坐下。
男人耸耸肩,走进柜台里开始调了起来。
“我叫它蓝色沉谧,试试。”男人端给周文,在周文对面坐下。
周文用调羹轻轻搅拌一下,一口喝下,奇苦无比,但一股香醇的气息在嘴腔里蔓延开来。
“很香醇,正宗。”周文夸赞道,现在想要喝一杯手磨的正宗咖啡很难。
男人微微笑着,起身就要走开。
“为什么你会开着一家咖啡店在这里?”周文好奇地问道,正常人都知道开在这里肯定是赚不到钱的。
“因为我喜欢这里。”男人顿了一下说道。
周文撇撇嘴,他可不会信这鬼话。在他看来,这个男人一定是一个有故事,同时又不差钱的男人。
差钱把咖啡馆开在这里,早就饿死了。
周文皱着眉看着入门的那一副画,他有一种错觉,似乎画里的女人是活着的。周文盯着画一直看着,直到眼睛有有些酸痛,画里的景象变了。
一个女人站在画里,一直专注又充满爱意地看着男人。
“你妻子?”周文眨眨眼,突然说道。
男人突然脸色大变,转头看着周文。
“你什么意思?”男人的语气生硬,不复刚才的温和。
周文指着那幅画,“我没有恶意,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男人坐回去,板着脸警惕地看着周文,“你看到了?”
周文点点头,端起咖啡慢慢地喝着。
“你不怕?说出来不怕我们害你?”男人沉声说道。
“我既然能看到,我也有办法解决。”周文笑着,怨念他见多了,根本就没在怕的。再加上老爹留给他的那本文王经,虽然实用性还待考究,但总归心里有些底气。
“你想干嘛?她只想想陪着我,从来都没害过人的。”男人揪着眉毛问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文。”周文伸出手来。
男人考虑许久,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我叫顾治。”
“说说你的故事吧。”周文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顾治的语气依旧生硬,面色不善地看着周文。
“那就别怪我送她走了。”周文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让怨念消散,让灵魂得以轮回,不让怨念维护人间,这是他的职责。
周文管不了那么多的怨念,但看到的就要去解决。
周文眼前的景象变了,一片漆黑中一个女子露出獠牙朝周文飞奔而来。
周文心中默念着文王经上的一篇经文,“诸邪消散,万邪避退。”
“散!”周文大喝一声,眼前景色回到咖啡馆里,画中的女子脸色煞白,倒在地上。
“说说吧。”周文淡淡地说着。
女子走回画里,顾治怨恨地看着周文,良久才平静下来。
“在我二十四岁的时候,我一无所有。靠在大街上卖花,住在地下室里,每天吃着泡面。在那年,我遇上了她。”顾治温柔地看着那幅画,周文没有出声,等待着顾治接着说下去。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但不嫌弃我穷,和我一直过着苦日子。一直到我们要谈婚论嫁。其实我画画很厉害的。”顾治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我一直觉得,那些俗人喜欢的话,不配让我动手去画。所以我就一直画着这些画,一直都那么穷。”
周文听明白了,就是一个女的爱上一个死文青的故事呗。看着墙壁上那些画,周文欣赏不来,但并不妨碍他觉得这些画是好画。
只是,就连梵高都是死后他的画才开始值钱的,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个梵高?
“后来,到了我们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她的父母强烈反对我们。全世界都嫌弃我,只有她,为了跟我在一起甚至跟家里断绝关系。”顾治说着,眼眶通红。
“九块钱,我们领了一张结婚证就算结婚了,她也从来没有抱怨什么。直到后来,她怀孕了。”顾治说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我很开心啊,我终于要有小孩了。但是我拿什么去养他们?”顾治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笑容?
“所以你让她把孩子打掉了?”周文眉毛一挑,问道。
顾治摇摇头,“没有,我怎么舍得。我开始放下心里所谓的艺术洁癖,去迎合那些人,那些人想要看到什么画,我就画什么画。甚至,有时候我画的画一幅能卖到一两万。”
周文点点头,还算有担当。如果顾治选择的是让她把孩子打掉,今天说什么都要把她打散,因为不值得。
“后来呢?”周文问道。
“后来,我带着她搬进一间大房子,我以为我们会从此过上好日子。直到,她被查出有癌症。而且因为以前穷,一直没去医院检查,已经是晚期了。”顾治泣不成声,身子不断颤抖着。
周文也沉默了,世间最痛哭的事莫非如此。
“我带着她到处跑,找遍最好的医生,可都没办法。我最爱的妻子,我还没出生的孩子,都没了。”顾治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红着眼睛看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