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久别重逢(2 / 2)
还没等贾欣回答,屋外就传来一阵三轮车的车轮声,贾希停下车子,低着头兴奋地扬声道:“老婆,快出来瞧瞧,我给你跟我儿子带啥好吃的了。”
贾希侧身对着敞开的屋内,低着头拿着三轮车后座上的盆盆罐罐,从余光中看到屋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的个头和身上的衣着不是妻子田豆。
他侧脸一看,手中的东西掉在三轮车座上,他一个大跨步冲向屋门,伸手一把将消失不见的妹妹拥入怀中,眼泪喷涌而下,“贾欣呀,贾欣,这些年你究竟在哪里呀?!也不给哥一个准信儿,哥都快急死了。”
想着自家妹子在他入狱那几年的生活,生活所迫,干过皮肉生意,自感惭愧的他,一个大男人搂着妹妹呜呜直哭。
这是贾希17岁入狱后,快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妹妹贾欣。
看着久别重逢的哥哥,贾欣也嚎啕大哭,边哭边用手握成拳头砸向哥哥的肩膀,哭诉道:“哥,你今后可要理智些,再别莽撞了,要对得起嫂子。”
贾希兄妹俩站在院中抱头痛哭,在田豆和祁海的劝说下,兄妹俩抽噎着进了屋。
看着酷似田柳的贾向阳,再看看祁海平庸的外貌,贾希知道,眼前这位外貌一般、一脸和善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妹夫。
他啥话也不说,将祁海一把搂进怀里,拍拍妹夫的脊背,哽咽地感谢道:“谢谢你,妹夫,有你照顾我妹,我很放心,你比我这个当哥的可要靠谱多了。”
眼尖的贾希从妹妹的精神面貌和穿着打扮中看得出来,妹妹贾欣的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贾希让妻子田豆陪妹妹一家在家里说会话,他将三轮车上的清炖鸡肉端进屋,又骑着三轮车出去。
不大一会儿,他的三轮车后排座上放了一大堆的食材,羊肉、羊肚子、羊蹄子等。
他提着新鲜的食材钻到厨房,开始大显身手。
贾欣和田豆是一见如故,知道嫂子怀孕了,贾欣开心地给她传授着做妈妈的经验。
望着丰盛的晚餐,祁海佩服地望着比自己小几岁的舅子哥,腼腆道:“哥,你太客气了。”
贾希拉着妹夫一家坐在餐桌旁,指指餐桌上的炒烤肉、胡辣羊蹄、凉拌羊肚子、面肺子,还有现买的烤包子。
他红着眼圈说道:“当年,我在砖窑烧窑,每月挣不了几个钱,勉强养活弟妹。每天晚上,我跟弟妹坐在漆黑的屋里,望着外面的星空,我们三人畅想着,等以后有钱了,我请弟弟妹妹吃这些食物,可,”
可物是人非,贾希难过地说不下去了,妹妹贾欣含着热泪笑道:“哥,原来,这些,你都没忘记。”
“咋会忘记呢,我这个当哥的一点都不称职,弟弟贾强见了我爱答不理的,我又把自己的亲妹子弄丢了。”贾希唏嘘着,豆大的泪珠直往下掉。
田豆也被感染着,她抽噎道:“今天是咱一家团聚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咋都哭了呢?!”
晚上,在贾希的挽留下,妹妹贾欣一家三口留宿在客房,是一张不大的单人床。
这是贾希给弟弟贾强留的床,可是弟弟贾强从未在他家住过一次。
寂静的夜晚,贾欣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披着祁海的外衣站在窗户边仰望着外面的夜空。
此刻的她发现伊宁深秋的夜空挺美,深邃幽蓝的夜空,点点繁星,皎洁的月光挂在空中。
哥哥小院种植的一棵的柳树,柳枝随风摇曳,落叶随风落下,枝条上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几片枯黄的叶子挂在光秃秃的枝条上。
祁海也没睡着,他看着妻子瘦削玲珑的背影,低声喊道:“欣儿,天冷了,上床休息吧。”
贾欣钻回暖烘烘的被窝,见儿子贾向阳双手放在脑袋两旁呈投降的姿势,睡得酣畅淋漓。
她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那样温柔慈祥,祁海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低声道:“欣儿,明晚上,要不我跟儿子就在伊犁宾馆呆着,你一个人去参加哥婚礼的筹备宴吧。”
看见贾欣侧脸不悦地斜睨着自己,祁海叹口气妥协道:“好,我去,我去,要不把儿子留在宾馆,让服务员帮着照看下。行不?”
贾欣听了丈夫体贴的话语,低下头,双目看着被面上的喜字,一声不吭。
善解人意的祁海说道:“我知道,明晚的筹备宴上,向阳爸也要参加。”
贾欣身子一哆嗦,挑着眉望着丈夫,一脸的疑惑。
祁海将妻子紧紧搂住,如实说道:“咱刚进屋时,田豆提到田柳的名字,我就发现你脸上煞白煞白的,我知道,田豆的堂哥就是向阳的亲爹。”
贾欣转过身,钻进丈夫怀里,眼泪喷涌落下,打湿了祁海内衣的前胸部位。
嫁给祁海后,贾欣发现,祁海是丈夫,更像一个可以依靠的兄长,一个恣意宣泄情感的父亲。
翌日清晨,贾欣眼底泛着青紫色起了床,哥哥贾希早已做好了丰盛的早餐。
吃完早饭,贾欣一家三口离开了哥哥的家,回到伊犁宾馆,贾欣躺在宾馆的床上又睡了个回头觉。
伊犁宾馆曾是原苏联领事馆,这里的环境很优美,具有得天独厚的大自然赐予的浓密绿荫,犹如一座幽深古老的园林。
各种中俄式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园林中、丛林里。
这里古树参天,曲径通幽,绿色中露出楼房的一角。
伊犁宾馆春天鸟语花香、夏天一片绿荫、秋天树叶缤纷、冬天银妆素裹,四季迷人,让住宿的客人流连忘返。
贾欣就在这幽静的环境中补觉,在丈夫祁海和儿子贾向阳的哄拍下,睡得很踏实。
午饭后,一家三口来到伊犁技工学校找到弟弟贾强。
当贾强看到多年不见的姐姐时,都已成大男孩的贾强像个三四岁的孩子,抱着姐姐哭了许久。
直到贾向阳的右手食指在自己小脸上一划一划的羞他,“没羞,真没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