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2 / 2)
所以各处秋收都很太平,倒叫林老爷白操了几个月的心。
佃户既然都蹦跶不出什么水花,那些什么复兴会,洪武门,复庵盟的,自然也过了一个悄无声息的夏天。
本来还想松一口气的,没成想别人憋着没动静,不是偃旗息鼓了,而是成心要弄一个大动静出来!
对这些事,林超也不是全然心中没数,立刻就追问:“难不成是复盟会搞的鬼?他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连蒋总督家里都敢派人去刺杀!而且还刺伤了白麒麟,这不是同时惹上了蒋家、李家和白家,这怕是不想活了吧?”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这栽赃嫁祸也未免太明显了吧?刺杀这等机密之事,至少都应该是死士,身上是绝对不应该能夹带出能自证其身之物的物件的,怎么这次,这么疏忽,好巧不巧的,还丢下一块能够确定身份的木牌,这不是就透了不对么?”
林夫人就笑了笑,又接着抛出了第二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待到后面检查死去的贼人,大家都觉得面熟,最后还是白少爷身边的人认出来的,是以前在白少爷身边伺候的小厮,自打白少爷出事之后,他身边的仆众,一应近身伺候的,为了防止往外报信,就一同被扣留在蒋家.将老爷当时就动了大气,差一点就要令人去搜白府了,昨晚之事,破绽百出,根本经不住深思和细查,不但是没有解白家之困局,反而更让白家落了嫌疑,现在大家都疑心,昨夜的事是白家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呢!”
蒋家可是杭州城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又是朝廷重臣,家中如花美眷众多,自然十几重深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少不了人巡逻,其中也不乏都会拳脚功夫的家丁和护院,没想到这般严防死守,自家后院居然还进了贼人。
往轻了说,可以说是一时不察,才被贼人钻了空子,可若是说重了,那就是蒋浩然贵为两省总督,却连自家后门都看不住,连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捣乱,一府女眷的清名,也几乎毁于一旦。
这已经不仅仅是把蒋家的面子扔到了地上,而且还是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踩,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嘲笑。
怪不得蒋老爷暴跳如雷,连皇后母族家的面子都顾不得了。
昨夜之事,明显是有组织,有计划,有内应的,这种大手笔,莫说一个复盟会,就算他们都全部联合起来,都不敢搞出这种动静,若他们真有这种能耐,还需要蛰伏这么多年,不早就闹起来了?!
举天之下,也就只有皇子外家,能有这么多资源可以动用了。
林超坐都坐不住了:“那白家就肯认了不成?”
林夫人话里满是讥诮:“嗳,他们怎么肯认,世家大族,最是看重颜面,刺杀这种下三滥的路子,谁肯用?这不是跌了自己家名声么?况且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谁又会傻到用自己家里人去刺杀?而且偏偏死了的,也还是这一个,这么大的破绽都看不出来,也不要在官场上混了,白麒麟真是个酒囊饭袋?蠢到这种地步了,还反而替外人指认自家人的?而且那人还是在蒋府的,他天天被看守着,哪里有时间出去和白家暗通款曲?蒋老爷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看来这个小厮,是早就被掉包了吧?”林超却有些遗憾,要是此事真的是白家的手笔,那就简单多了。
林夫人就点了点头:“不错,后面仵作在尸体上发现诸多疑点,蒋老爷又令人连夜分别询问他以前同事,得到的结果是,大家的说法,却都和尸体细节有差异,只有八分相似,断然不可能是同一人,只是谁也说不清,是这人本来就是反贼呢,还是半途被掉包的?”
林超沉吟了片刻,立刻先问了另一个要紧的问题:“这事,我们老爷没有份吧?”
旋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我才是糊涂了,老爷这会子,只怕巴不得蒋家进退维谷才好,哪里还会掺和到这种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