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吴斌下定决心（1 / 2）

青州城中，数十士兵及数名捕快，护着一队牛车，缓缓地向着县衙的方向行进。

当先一人，一身黑色的披风，神情落寞，两眼布满血丝，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牛车上，用草席裹起来的忠心的部下们。

寒河村里里外外的搜索遍了，只找回十四名捕快及三名守城营士兵的尸体，其它人，包括朱旦、捕头涂蛮甚至于新到任的诛邪术者元真道长，悉数葬身虫腹。

满城的百姓，已经知道寒河村之变，全城的士兵及捕快都前往寒河村，还征召了不少民夫前去寒河村挖坑掩埋村民的尸体，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县衙损失惨重。

吴斌在青州深得民心，手下的官差们，也秉公执法，得到百姓的一致好评，故而，这些官差的尸体，在进入青州城门的那一刻，全城都安静下来。

所经过的路段，百姓，不分老少，全都对着牛车行注目礼，甚至有不少百姓泣不成声。

县衙门前，早就等着一些官差的家属，他们扑到牛车上，掀开草席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嚎啕大哭之声，顿时便响彻天际。

吴斌看着悲痛欲绝的家属们，心中很是茫然，他交待了一声，让师爷全程负责抚恤，便有气无力地走回县衙，进入后院，推开鬼婆的房门。

鬼婆眼神关切地看着吴斌进来，道：“斌儿，寒河村之事，都解决了？”

吴斌看到鬼婆，情绪一下子失控了，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豆大的晶莹的液体，从他血红的眼睛中，滚落到地面上，砸碎开来，哽咽地道：“奶奶！我的兄弟们······都死光了！”

鬼婆看着跪地低声哭泣的吴斌，很是心痛，只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自己的孙子，自然也不可以懦弱，便神色一凛，室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低喝道：“斌儿，起来！”

吴斌一怔，颓然地抬头看向鬼婆，有些不明所以。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最终都会有自己的归宿！这不是你的过错，你不需要有负罪感！”鬼婆训斥道：“至于，如果，你是因为悲伤而哭泣，那就说明，你是一个懦夫。那些死去的人，是忠勇之士，为了保护百姓，为了你们心中的信念而死，死得其所。你此时应该有的，是为他们感到自豪，而不是像个无能之辈一样，跪在我面前，悲伤哭泣。如此，你如何还能继续你的理想和信念？他们的死，不是白死了吗？立刻给我站起来，如果，你那恶心的眼泪，还流的话，就从我这里滚出去。我没你这样没用的孙子。”

吴斌缓缓站了起来，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眼泪却没有再流出来。

奶奶说的是对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流过眼睛，也很是鄙视流眼泪的行为，当今世界，人命如同草芥，寒河村近七百口，仅剩一百余口妇孺，近六百口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说没就没了。

在吴斌的眼里，人命都是一样的，同他手下的官差，并无区别，手下官差的死亡，只能让他无比的愤怒，他哭泣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死了很多人，而这些人中，有着他忠诚的部下，而更多的是因为他无法保护这些人。

他是在哭自己的无能，不过，如此，似乎更是彰显他的无能，使得他心头一阵茫然，对当官护民的理想，产生一种彻底的幻灭感。

同时，他心里，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奶奶！”吴斌抬起袖子，一擦眼角，镇定心神，道：“奶奶！我······不想当官了！”

鬼婆意外地道：“斌儿，你这是······”

“小霞，已经知道我死了！”

鬼婆大惊，道：“他是诛邪术者，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