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244商栀番外11—“栀栀,我们谈谈吧。”谈谈我们的未来。(1 / 2)
那年的初雪,也刚好是霍靳商的生日。
因为这雪,她终究还是想起了他,想起了“霍靳商”这个名字,尽管她从未忘记过。
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又像可以溺毙人的潮水一样席卷过来,霍栀按着胸口闭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将那些翻涌的记忆压下去。
她没办法,只得不再看那雪,离开落地窗往沙发上走去。
她想用玩儿手机的方式分散注意力,却不知怎么就打开了日历。
这初雪,竟和十几年前她和霍靳商初遇时的那场初雪一样,刚好与霍靳商的生日重合偿。
这巧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霍栀重新站起身,一把将窗帘全部拉开,推开推拉门,彻底走到阳台上的小花园里去。
小花园里也积满了白雪,挺厚的一层。
霍栀小心翼翼地踩上去,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去看自己的脚印,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不知道霍靳商所在的地方,是否也下雪了。
他生日的这一天,又是谁陪着他过的呢?
霍栀笑自己:还能有谁呢?除了程钰元,还能有谁。
霍栀抬起头,任由雪花飘落在脸上,然后被体温慢慢溶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就像泪珠一样。
直到那冰冰凉凉的水珠们汇聚在一起行经霍栀的脖颈钻进衣服里面,霍栀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睁开眼睛时她看着这住了好几个月的蓝湾,满眸茫然,仍旧觉得陌生。
她在阳台上站着,看着雪地里那些孩子聚在一起疯啊闹啊,他们的家长成双成对地站在一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看着。
霍栀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
尽管她当年被霍家人那样排斥,但到了如今,也只有霍家老宅那个地方才能真正被称之为她的家。
意识到这一点后,霍栀转身、快步回到屋子里面,然后将窗帘拉上,再也不愿看那明明承载着美好记忆的雪景。
可是她像是游魂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以后,因雪景而被勾起来的那些回忆久久都不能散去,霍栀想念的得发狂,终是再也忍不住,从衣帽间取出一条围巾后就直接拎着包包出了门。
自从那次在机场送霍靳商离开以后,霍栀从未再回过霍家老宅。
而她也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样,那样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
……
霍老太太不过才去世大半年,霍家老宅却彻底荒废了。
霍栀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只碰见几个贪玩的大孩子在往主宅的玻璃窗扔石子玩。
将那几个孩子训斥了一通赶跑以后,霍栀将那扇关着的、已经生锈了的铁门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才伸手去推它。
没有推开。
凝神想了下,想要进去走一走的强烈意愿使得霍栀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爬围墙。
因为铁门的设计,想要从铁门爬上去是不太可能的。唯一的选择便只有爬围墙。
霍栀从周边找了几块石头垒起来,然后踩着石头扒到了围墙上头。
因为围墙里边没有凸出的高地可供她落脚,霍栀吸了口气,直接跳了下去。
可是她却忘了墙头上插满了碎玻璃渣,她这一跳没注意,那玻璃渣挂住了她的裤子。
她人摔落在地的前一秒,只听刺啦一声脆响。
霍栀躺在地上,意识到痛以后她摘掉手上厚厚的手套,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竟然出血了。
微微蹙了蹙眉,霍栀坐起身来,直接抓了一把白雪将沾了血的手清理干净、然后将围巾扯下来,包住裤子被撕破、流血的地方。
做完这些,霍栀站起身,缓慢地沿着记忆中的小道在宅子里信步走着。
因为记得今天是霍靳商的生日,霍栀首先去了主宅,那栋她小时候绝不敢轻易进去的地方。
大门锁着,霍栀便从被打碎了的玻璃窗探进手去,将窗户给打开,从窗户跃了进去。
主宅客厅里的摆设和布局,还和她18年前初进这里时相差无几,只是家具和摆设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霍栀看着那些用白布盖着的沙发,到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她最初到霍家来的时候,霍靳商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那时候的霍栀哪里会想到,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少年,后来又怎会有那样残忍的遭遇呢?
如今霍家人各自分散,那些曾经为霍靳商过生日的人,如今又有几个人还真正记得霍靳商的生日呢?
轻叹了口气,霍栀对着18年前霍靳商坐的那个位置,轻轻地说了声,“哥,生日快乐。”
回应她的,只是无声。
霍栀弯唇笑自己的傻气,然后她提步,朝楼梯走去。
尽管她从8岁开始就到了霍家,但她从未到过主宅的2楼,一次都没有。
如今,霍家人都离开了,霍栀想了想,还是慢慢上了楼。
她想要看一看,那个她从小就特别好奇却从不敢靠近半步的主宅2楼,到底长什么样子。
楼梯很宽,和《情深深雨蒙蒙》里依萍爸爸住的那种宅子的楼梯一样,甚至更宽。
霍栀往上走几步又会停住,侧过身来,用她当时所在的位置的视角来看一楼的客厅的样子。
因为这原因,霍栀用了好一会儿才到达2楼。一条横向的走廊,分割成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霍靳商以前住的房间好像是在右边,所以霍栀选择了右边。
穿过起居室,霍栀看到三个并列的房间,房门都紧闭。
霍栀凭着感觉推开了靠近大门的那个房间的门,而那恰巧就是霍靳商的房间。
因为,他房间的墙上,还挂着那只曾经的他和她一起做的、放过的那只风筝。
霍栀顿了下后朝那只风筝走去,视线一晃,这才看到墙上还挂着几幅裱装的画。
那些画连线条都不明朗,有些甚至歪歪扭扭,画的不过是一些小动物或者简笔的人物。
好丑。
不过都是她小时候画的。
霍靳商竟然全都收藏着。
心口又弥漫起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霍栀的指尖慢慢落到那些蒙了灰尘已经不甚清晰的画框上,笑着落下泪来。
原来她以前的感觉没有出现错误,原来她真的不是一个人在爱着。
霍靳商确实是爱着她的,一直是爱着她霍栀的!
得到这个认知,霍栀简直欣喜若狂。
但她仍旧有些怀疑自己,因此为了证明自己,她的突然转过身,将屋子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想要寻找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视线最后落到窗前的那张书桌的抽屉上。
霍栀吐了口气,然后将那抽屉拉开。
抽屉里却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心里一空,霍栀又相继将旁边的两个抽屉都拉开,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霍栀突然又难过起来。
可恶的爱情,把她霍栀变成了近乎一个喜怒无常、近乎神经质的存在。
霍栀又打开霍靳商的衣柜……里面出了一件蒙满灰尘的白衬衣,依旧什么都没有。
她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喜悦瞬间消失殆尽,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霍栀靠着衣柜,慢慢地滑坐在地。
……
……
与此同时,霍老太太生前所住的小楼里,霍靳商从霍栀的床上醒过来。
他抬手摁了下眉心,剧烈的刺痛在他脑袋里扩散开来。
他缓了会儿,再度睁开眼睛时从床上坐起来。
看了眼地上的酒瓶,霍靳商弯唇笑自己:他真是喝得太多了,竟然从早上睡到了现在。
他揉了揉太阳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洞开的窗户外面,已经黑透了,间或有冷冽的、夹着雪花的风从外面打进来。
雪花。
霍靳商眉目一敛,突然阔步奔到窗边。
确实是下雪了。
他一觉醒来,外面竟被雪盖住,在夜色里仍旧白皑皑的夺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