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侯班头死因蹊跷老御史谨小慎微(2 / 2)
“尚文娟经不住我的吓唬,只得顺从小人。”
“你是怎么吓唬她的呢?”
“她要不不顺从我的话,我就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我明堂,说是她嫌明堂身体不好,无法行房事才撩拨的我。”
“你凭什么认定你哥哥刘明堂会听信你的话呢?”
“我是不敢跟大哥说的,尚文娟不是胆子小吗!我只是吓吓她而已。”
刘明禄利用了尚文娟的善良和懦弱——尚文娟在观音菩萨面前没有撒谎。
“侯三和尚文娟是怎么回事情?”欧阳大人之所以提这个问题,是想告诉刘明禄:侯三已经全招了。”
“其实,这些情况是尚文娟提供的——侯三一个屁没放就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大人连这件事都知道啊!”
“快说!”
“侯三经常到我家去喝酒,他早就垂涎于尚文娟的姿色,当他知道小人和尚文娟之间的事情以后,而这恰恰是尚文娟的死穴,他太了姐尚文娟了。尚文娟为了两个孩子,不得不——”
“你哥哥刘明堂知道吗?”
“我哥哥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经常到外面去进货收账。”
“他身体不好,不能太奔波,只要到青州去,他就会在青州住几天。”
“就是在家里,明堂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养病,屋子外面的事情,他是不会知道的。”
“刘明堂出事的时候,尚文娟在不在家?”
“我把她支到镇上打酒买菜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尚文娟在家,侯三不好下手。只要她在家,就会一直呆在明堂的身边。”
“是谁在刘明堂的药里下毒的呢?”
“是侯三。”
“是你们俩商量好的吗?”
“是的。”
“什么毒药?”
“砒霜。”
“砒霜是从哪里来的?”
“是侯三在青州一家药铺买的。”
“侯三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能从我的手上得到一大笔银子。”
“你给了侯三多少银子?”
“我答应给他三千两银子,已经给了他一千五百两,等尘埃落定之后,再给他另外一半。”
“你与侯三合谋毒害哥哥刘明堂,目的是什么?”
“独吞刘家的财产,长期霸占嫂子尚文娟。”
“侯三也喜欢尚文娟,事成之后,你们三个人如何相处呢?”
“侯三答应事成之后,就和尚文娟断掉。”
“在刘明堂的药里下毒,是谁提出来的?”
“是侯三先提出来的,我也早有这样的心思,我们俩一拍即合。”
“侯三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刘明堂的儿子九岁,我的儿子才五岁,将来刘家的财产肯定会落到刘明堂儿子的手上,要想独吞刘家的财产,就必须把刘明堂除掉。”
“在刘明堂的药里面下毒是谁想到的呢?”
“是侯三想出来的。”
“侯三想嫁祸于赵仲文?”
“对。”
“侯三就这么有把握?在药里下毒——特别是在赵仲文熬制的药里面下毒,恐怕不是一间容易的事情吧!谁会相信赵仲文回害死刘明堂呢?赵仲文总得有杀人的动机吧!”
“侯三说他自有办法。他说尚文娟在嫁给刘明堂之前,曾经和赵仲文有过婚约,只要能把他们俩扯在一起,就可万无一失,他说他在衙门里面做事,上下都能说的上话,有些事情做起来会比较容易。”
“侯三在刘明堂的下毒,并嫁祸于赵仲文,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你那三千两银子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侯三肚子里面的蛔虫,我怎么能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既然你和尚文娟有那方面的关系,为什么不让尚文娟做这件事情呢?”
“尚文娟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为什么?”
“尚文娟和刘明堂感情非常好,她之所以默默忍受,除了为两个孩子,就是不想让刘明堂知道这件事情。尚文娟还是一个信佛之人,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我跟她提这件事情的话,她很可能会坏我们的事情——侯三也是这么想的。”
“赵仲文被打入死牢的第二天,侯三跑到赵家和赵长水说,只要他说出谭府大少爷谭为仁的身世的话,他就能帮赵仲文脱罪。”
“谭府的二少爷谭为义也曾跟赵长水的妹妹赵长秀说过,如果赵长秀遇到过不去的坎,也可以找他。”
欧阳大人有心试探刘明禄,当然,这些话也是说给茅知县。尹县丞和何师爷说的。
“现在想一想,侯三好像比我还希望明堂死。”刘明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眼睛瞥了一眼茅知县、尹县丞和何师爷,
“我早有这样的心思,但迟迟下不了决心——我实在下不了手,侯三——他经常在我面前叨叨这件事情,我才。”
“当然,如果不是侯三答应亲自动手,我恐怕永远都下不了手。”
“本来,我以为侯三是为了尚文娟——他也确实想长期霸占文娟。”
“自从他得手之后,就经常到我家来。奇怪的是:明堂出事之后,侯三竟然真和文娟断了。”
“侯三在明堂的药里下毒应该另有目的。”刘明禄若有所思道,
“侯三原来住在李家铺,他家本来就不富裕,加上他贪酒好赌,可一个月前,他竟然在镇上买了一个院子,把一家老小接到镇上去住了。”
“你是不是想说,侯三买院子的钱是什么人给他的。”
“侯三和谭府的二少爷谭为义走得很近。”
“侯三在这件事情上非常卖力,我刚开始也觉得很奇怪。”
“听大人刚才这么一说,我多少有点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赵长秀是谭府二太太身边的佣人,关于谭府为仁少爷的身世的传闻,我也听说过,谭为义一直想取代为仁少爷,做谭府的大当家。”
“敢情我是被侯三利用了,他既想得我的银子,也想得谭为义的银子。难怪他要亲自动手呢?”
“盯上谭为义银子的恐怕不仅仅是侯三一个人。谭家富甲一方,垂涎谭家银子的人大有人在。”欧阳大人瞥了一样坐在太师椅上的茅知县。
茅知县正在用长袖擦脸上的汗。
“侯三是如何潜入刘明堂房间,如何在刘明堂的药里下毒的呢?”
“赵仲文在厨房熬药的时候,侯三摸进刘明堂的房间,一般情况下,刘明堂都是躺在床上的,他习惯于脸朝里,背朝外,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目养神,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
“侯三对刘明堂的房间很熟悉,他不是经常乘刘明堂不在家的时候钻到尚文娟的屋子里面去吗?”
“尚文娟不是住在西厢房吗?”
“对啊!我哥哥的东厢房和尚文娟的西厢房,家具摆放一模一样。”
“进入房间,藏身何处,也是你们俩事先谋划好的吗?”
“是的,床尾有两层帘子,赵仲文熬好药以后,肯定会把药罐放在床头柜上凉,床头柜距离帘子只有一步左右的样子。”
“赵仲文倒药之前,肯定要用开水涮碗,侯三在赵仲文涮碗的时候,将准备好的东西倒进了药罐。赵仲文在倒药的时候,肯定要晃一晃药罐。”
“侯三知道自己掉了一个扣子吗?”
“知道,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侯三很担心,他带仵作和衙役到刘府来勘查现场的时候,也曾到刘明堂的房间去找过,但没有找到。”
幸亏尚文娟提前发现了帘子后面——马桶旁边的布扣子,否则,这个案子,欧阳大人还真难查清楚。
“刘明堂和你虽不同母,但是同一个父亲,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刘明堂为刘家的生意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对你们母子不薄,你在刘家无所事事,坐享其成,真是人心不足蛇吞像啊!”
“大人说的极是,小人一时糊涂,做出这等伤天害理、有违人伦的事情,还是我老婆说的对——明禄要是听幽兰的话,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老婆是怎么说的呢?”
“她经常跟小人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还提到道家的一句话:人之大病,只在妄想。她说,人可以得任何病,最不能得的病是妄想这种病,人一旦得了这种病,就病入膏肓了。”
“可我从来没有把她的话听到耳朵里面去。我想从刘明堂的手中夺回大当家的位子,想独吞刘家的财产,可到最后,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到头来,不但两手空空,连身家性命都输了,这是我咎由自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应该算是刘明禄的忏悔,但已经太迟了。
回到后堂以后,
第一个被带进后堂的是吴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