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聚散流沙（1 / 2）

硝烟飘到了遥远的尽头，战场已被风沙掩埋，呐喊在空寂里沉默，古剑在残风中腐朽，为战斗而生的灵魂，开始为生存而战斗，没有号角的年代里，生存，是唯一的长路。

白发黑衣男子手持长剑，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岁月的磨砺下生了厚厚的长茧。他的身侧，是一名红衣妖娆的女子，那是为数不多，可以让他交付于后背的人。

他此刻正抬头望着远方，桑海的水在他眼里一如韩国沸腾的火焰，从来，没有什么区别。“旧的岁月已经结束，新的时代正在开始，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时代生存，是不是啊，子房？”

蓝衣公子现在他的身侧，哪怕身旁之人杀伐之气如何之重，也丝毫压不下去他的那份温润，“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呵，当年意气风发的子房，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张良装作听不懂这人的嘲讽，反倒问了一句，“你呢，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觉得呢？”他的声音低沉却不阴郁，沙哑却非无力，就如当年在紫兰轩时，凌厉却总会将他们护之身后。

张良低下眉眼，“成为嬴政的兵器，这好像并不是流沙创立的原意吧。”

“流沙创立的原意？”这话不似不解，倒像是反问。

张良不解答，反而看向赤练，“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在这个新时代生存，听起来更像是个优雅的借口，红莲殿下，你觉得呢？”

“这里没有什么殿下，只有流沙的赤练。”她轻轻挑起指间，赤练王蛇顺着手臂亲昵的蹭了她两下，仿若安慰。那个身着粉衣，踩着轻舟，俏皮的说着以后要当个驰骋江湖的大英雄的小姑娘，在亲眼看见韩国都城被灭的那一刻，就彻底不见了。“流沙不需要借口，借口是留给那些需要逃避的人的。”

这话无疑是在说张良，一如在国破时他毅然选择脱离流沙进入小圣贤庄一般，不是所有人，都会谅解。卫庄看向身侧之人，缓缓开口，“子房，你在逃避什么？”

张良眸色暗淡了下来，低语到，“或许，就是这样为了生存，而一点点淡忘了最初的本意。”

卫庄的声音依旧的低沉，却透着一股坚定，“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张良侧身看他，“流沙创立之初的誓言。”

两人之间因着这句话而有了默契，丝毫看不出他们刚刚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斗。

卫庄道，“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了国家的依存。”

张良已与他有了默契，“法的贯彻，正是为了安国定邦。”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这些所谓的侠义之人，正是国家最大的乱源。”卫庄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深邃不知又浮现了谁的身影，“你知道，他为何在提出五蠹的同时，却还一起创立流沙吗？”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不错，以刑止刑，这就是流沙！”

流沙，是这个人的骄傲，也是这群人的骄傲。

张良继续问着，“我听说，你一直在调查他的死因。有进展吗？”

卫庄反问，“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

张良刚想作答，一片白羽惊扰了他的视线。

房檐上的蓝衣男子睥睨于下，倒下的尸体，是他的杰作。“他在监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