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 / 2）

终章

2021年4月，神情稍显憔悴的楚言，被圣安德烈堂外满满围着的香江狗仔们拍到，独自现身于华语电影圈公认的“金牌绿叶”之一，香江演员廖启志的安息仪式上。

此刻镜头下的楚言，一身朴素黑色西装，神色沉重肃穆，干净利落的短发间，已经明显夹杂着不少的银丝，见到马路对面大批的记者跟狗仔正在沉默地不断按动快门，只是轻轻双手合十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进入了仪式现场。

就在上个月，已经久未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楚言，携妻女一同参加了吴猛达达叔的葬礼，而当时的廖启志就因为胃癌的缘故，已经处于弥留之际，最终因医治无效，于三月底离世。这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楚言刚刚失去了一位达叔这样难得的良师益友，又要再度送别自己相识四十年的师兄兼老友，可想而知楚言的心情有多么苦涩。

当天晚间，在所有仪式结束之后，楚言便直接返回了自己位于半山的家中。自从数年前辞任金像奖组委会所有职务之后，他已经与妻子一起长期定居于魔都。至于这座半山豪宅，则是将姑姑楚安然同姑父张松仁接了过来居住，毕竟两位长辈都已年过八旬，虽然身体还算康健，但市区内的喧嚣和空气，对两老的身体还是不太友好。

其实身为儿子的张楚雄，作为言和集团的总裁，早就已经打算让二老搬出老房子，在香江随便选个喜欢的地方，买一套豪宅住进去养老，奈何两位老人根本不把亲儿子的建议当回事，先后以舍不得老街坊，离不开添财记等各种理由推脱，直到楚言多次亲自返港劝说，才答应搬出老宅，在楚言的这套空置的豪宅和张楚雄位于魔都的大宅中各自轮换住个半年。

因为楚言回来得比较晚，两老早已在张楚雄跟翁美琳夫妻的劝说下上楼睡了，所以等楚言进了家门，看到的只有在客厅边喝着茶聊天，边等他回来的张楚雄跟方国彪二人。

楚言脱下外套交给佣人，沉沉地将身子扔在沙发上，这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唉……”，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位兄弟，两人尽管满脸关切，却已经感受到楚言浑身透出的那种无力感，一时间，三人相视无言。

最后还是张楚雄打破沉默，他边将手边刚倒好的热茶递给楚言，一边低声开了口，“阿言，我知你心情不好，不过这生老病死的事，谁说得清，一转眼，我们也都是六十岁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想开点吧。”

楚言接过茶，轻轻啜了一口，目光在手中的茶杯上凝滞了几秒，这才又看向张楚雄，“是啊，我明年都要六十岁了，雄哥更是早已年过花甲，这日子，过得真快啊……”楚言心里想着。

“雄哥，我都知道，只是，感觉……有点突然。”楚言答道，说实话，想当年他曾凭借着点滴残存的“灵感”，改变了哥哥跟阿梅两人的命运后，就不再有过相关的“灵感”了。

甚至就连最近几年出现的那些大热影视作品，当年得自那一缕残魂的记忆中也不曾出现过，很显然，如果“那人”真是一位倒霉的失败穿越者，那对方穿越前的年代也就是2015年左右，楚言也没想到，一不小心，自己竟活在了一位“穿越者”的“未来”，怎么说呢？一种过于“神奇”的感觉……

一旁的方国彪似乎被楚言跟张楚雄两兄弟的对话触动，原本想说的话也被咽了回去，脑海里也不由得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变化。从当年与言哥在部队中的相识，战场之上的生死之交，再到这些年跟在言哥身后，一步步走到今天，不但见证了言哥从一个香江小演员到如今的全球影帝，更是一手建立起了如今已是横跨多个领域的全球资本巨头言和集团。

这一路走来，多少曾以为永远也不会淡忘的经历，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淡忘了，若不是刻意回想，真的是一点也不会记起，更不要说如今的这些成就，当年言哥叫自己离开老家来香江的时候，谁能想到？

此时的楚言，早已整个人深深陷入沙发的包裹中，双眼紧闭着，手却是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一幅幅或清晰或模糊的人脸慢慢从脑海中闪过，有一脸慈祥笑意的王天森森叔，有一副嬉笑怒骂做派的黄瞻瞻叔，有沉稳大气的刘昭铭铭叔…………

“啪嗒，”楚言被寂静中突兀响起的声音惊醒，睁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支已经烤好的雪茄被张楚雄递了过来，顺手接过，正准备抬手放进嘴里，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抽雪茄了。手上动作略微停顿，随即自然地继续下去，直到一口蓝灰色的烟雾慢慢升腾而起，他才缓缓低下头，抬手擦去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泪水。

“阿言，怎么？太久没抽过雪茄，这就给熏哭了？哈哈。”张楚雄将第二支雪茄递给方国彪，顺便开了个玩笑。他知道，尽管自己也算是跟楚言一起经历了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眼看着香江电影从低谷走到巅峰，又迅速衰落，但楚言与廖启志他们这些真正的参与者、缔造者之间的那种共同纽带与情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