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二)(1 / 2)
秦宛月神色一滞,笑靥陡然瓦解,眼中满是震惊和怀疑,她双唇翕动着,怎奈声音滞噎在喉咙中一句话也说不出。伴着两行眼泪滚滚而落,秦宛月终于嘶喊着追问道:
“怎么会,怎么会……去年秋天传信来不还好好儿的么?!……怎么会?!——”
萧明熙一路上设想过无数次该如何将姑父亡故以极当日情形委婉告知秦宛月,但眼见她悲恸绝望满脸哀戚,竟无法启齿。少顷,萧明熙心一绝,来回掂夺着道:“姑父身子近年来其实每况愈下,正月间不慎着凉,竟转为沉疴,二月初瞑然而去……据流云说,姑父是叫着你的名字去的……”
秦宛月双唇抖个不住,面色颓白,任泪水恣意滑落脸颊。萧明熙似有不忍,接着道:“那晚,姑父遣去他人,独留秦桓叙话——”
秦宛月猛然抬眼,眸色冷厉:“他做什么了?!”
“……姑父一再追问,他便说了实情。”
“什么实情?!”秦宛月声音颤抖着,一颗心霎时沉沉地直往下坠,果闻萧明熙道:
“他承认了姑母被他毒害,也承认你并非失足,而是被他推落江中……当年实情,一五一十,他都跟姑父说了……”
秦宛月瞳孔骤缩,两眉蹙起,似在竭力隐忍,终究未果,噗地喷出一口血来。萧明熙惊惶不已,迭声命寒竹去唤与自己同来的大夫,再看秦宛月,只见她紧抿沾满血迹的双唇,喘息着道:
“如实奉告?……他……他怎么说得出口?……他是故意……要父亲的命啊……”
萧明熙连连为她抚着后背,待她呼吸稍有平缓正要细问,寒竹已将大夫领入。切完脉,大夫当即诊断为“痛怒攻心”,遂开下顺气安心的药案。
萧明熙送走大夫后,马上派人赶去城中抓药。此刻夕阳已尽,残余日色与晚云相融,一片晕蓝。返回屋里,丫环已点上烛灯,正伺候秦宛月服用安神汤。萧明熙命众人退下,秦宛月放下药盏,静静道:
“阿姐,当年的事就别再问了。知道得越详细,徒让自己更心疼,又有何益?”
萧明熙沉默半晌,长叹道:“你既不愿说便算了。我明天就得回北疆,月儿,你自己一定……珍重。”
秦宛月轻轻应着,将外面寒竹喊进来吩咐道:“阿姐明天还要赶路,你送阿姐回屋早些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