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船娘4(1 / 1)
犖业淡地说:“高恒知道你的住处,我不想自投罗网。”估计身上银票,加上细软之物,够我一辈子花用,何必铤而走险。一想到刚才两度下水,银票会不会受潮,急忙从怀里翻出来,好在原来裹了油布,只湿了一个小角,才放下心。
她叹了一口气说:“宅子是我近日买的,高恒本在扬州任职,被乾隆派出去协助傅恒缴匪,我怕他回来了找不到我,就让娘先搬过去,一个人留在老宅里等他,本以为他是皇亲国戚,不指望做正妻,做个小妾也行,没想到还是落个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奈何她居然看不明白。高恒所害之人是皇上‘心仪’的女子,如果不杀人灭口,事情败露皇上能轻饶他么?以他那种疑神疑鬼的个性,又有谁值得他只付出不索取。我没听说过历史有高恒这个人,对他的结局不知道,但想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必不会有好下场。
回去的路上,我们专拣僻静之处走,船娘告诉我她叫唐小玉,还说高恒早有杀我之心,只是没机会下手。我心里一直有个疑团,高恒是怎么安排小玉害我的,按理说他事先并不知道我和乾隆要去游瘦西湖,而这时候也没有手机、电,话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可以随时安排做战计划。可是我却不想问小玉,有些事知道了不如不知道。就像知道小草参与害我,只能让我更伤心。
小玉跟我说不用顾忌她娘,她娘是她在青、楼时服侍她的乳母,从良的时候,念着恩情把她带了出来。小玉的家就在瘦西湖畔,离二十四桥很近,一座小小的院子不算很大。小玉的母亲是一个温和的女人,见了我,既不热情,也不冷淡,我想她可能是在青、楼的时候表情全用完了的缘故。
小玉对她娘很不好,总是呼来喝去,看着她娘对她的申斥无动于衷的样子,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有时真想规劝她几句,但想想这终究是她的家事,也不好过多干涉。相反她对我倒很好,把正房腾出来给我,一切吃穿用度也都很奢侈。
她熟稔地叫我妹妹,我不喜欢称她为姐姐,不只是瞧不起她以前从事的行业,还觉得她太世故。
人和人的缘分真的没法说,我没想到自己竟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多,这三年来为了躲避高恒,我们几乎足不出户。小玉曾派人去我原来住的地方打探,小草和刘妈下落不明,房子虽然没有易主,但只有一个看门人在那里。
每日独坐房中,想得最多的人就是乾隆,看来人心不是人的意志所能左右的。每当想起他的时候,心情总是很低落,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我也想爸爸妈妈,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不可能见到他们,想得狠了,只会让人更加伤心,我已经不像初来时那么盼着回去了,一切随缘而定。
小玉原也是扬州头牌,青、楼的女子一般都是歌舞俱佳,和她在一起,我学会了长袖舞,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与小玉弹琴跳舞,苦中求乐。
我对乾隆一直念念不忘,可是有时也很伤心,如果他心里有我,凭他是一国之君,不会放任我流落他乡。而今对我不闻不问,何来心仪,看来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但我寒心之余,仍然不断想着他。
三年来我最大的变化就是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小玉总夸我容貌倾国倾城,我自己照惯了镜子,眼睛鼻子嘴没觉得和别人有什么两样,她愿意夸就夸,我也无所谓,没事的时候,就由着小玉给我化妆,但是每次不洗脸之前,我连我自己的房门也不敢出。
每当看到小玉跳舞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蔡琴大姐的那首《秦淮河畔》,‘如花美眷依栏杆,歌的歌,舞的舞,声声相思为谁诉,步步爱怜为谁踱。
不知不觉哼唱出来,小玉听我唱了几遍,就按古谱将曲子谱了出来,由古琴弹奏这首曲子,真是另有一番意味,只是小玉的嗓音很细,起唱很高,唱到高音的时候,就感觉被鬼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