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原来是圣驾1(1 / 1)
牐牷ㄊ切搴昧耍只待把衣服缝好,就大事完成了,可是不知道衣服却有无送出之期。我绣的是龙袍,刘妈与小草从未问过我衣服是做给谁的,就像我不问她们一样,她们也从不问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到南方安家?我们都心照不宣。
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踱到窗下,庭院里依旧是花团锦簇,而此时的北京则是银装素裹,同是一个天,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进屋披了件衣裳,坐在一旁看刘妈和小草绣花。
北京的冬天虽冷,但有取暖设备,屋里暖和,而扬州的冬天,外面艳阳高照,屋里却是阴冷阴冷的。
小草见我搓手,回身递给我一个手炉。
刘妈去耳房取了个火盆,放在炕上笼了一盆火,屋里顿时暖和起来。我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吃烧红薯,便让小草去取了一盆小红薯,埋到炭火里,然后扯了一条被子盖到身上,头枕在被垛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睡得正香,被一股烤红薯的香气薰醒了,睁开眼睛,见刘妈正半跪在炕上往外拣红薯,小草端着盘子站在地下,一边问:“用不用叫醒小姐,她一直嚷饿,这会儿竟睡熟了。”
刘妈把最后一块地瓜放进盘子里,拍去手上的灰,重新坐好说:“这会儿把她叫醒,容易头疼,你把盘子盖上盖,一会儿等小姐醒了,也不会凉。”
小草端起盘子放到箱子上,取了盆扣上,然后欢快地跳到炕上说:“主子说冬至前会来,明儿就是冬至了,还不见来?”
刘妈叹了一口气说:“主子的心,我们做奴才的,怎么敢揣测?原以为小姐在这儿不过待个十天半月的就会接回去,这会儿都两个多月了,还不见动静,每次来也是远远地看着,让我们瞧着都心疼。”
要知心腹事,当听背后言。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她们说这话的时候不但没有过来检视我是否睡熟,而且也不像往时那么吞吞吐吐。我安静地躺着,这个主子到底是谁?每次来都远远地看着我?只记得第一次小草告诉我京里来人的时候,仿佛见东厢房有人住,我当时没往心里去,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即使再大的胆子,男客也不可以入住到女眷的内宅。
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糊涂事,做糊涂人。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有个人默默地关心我,我心无端又痛了一下,会是乾隆吗?京中离此数千里路程,怎么可能短短两个月,而数次来看我?真想过去央求刘妈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但想想还是算了,如果当面问,不但问不出来,还会引起她们警觉,如果真心让我知道还好,如果不是真心的,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我屏住气息,装成睡熟的样子,希望她们能继续这个话题。但刘妈和小草却闭了嘴,只安静地绣花,再不发一言。我此时真是心如油煎,既要抵御地瓜的香气,又要装着睡熟,连个身也不敢翻,一动也不敢动,炕下又硬,只铺了一条薄毡,硌得我腰酸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