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残酷(1 / 2)
我抬起头,正想问她这个问题,但就在这片刻之间,她已经伏在桌上甜甜地睡熟了。我只好拿起自己的外套,轻轻给她搭上。
“人世间有太多看不透的秘密,就像山岭间有无名的小溪”徐楚月慵懒的嗓音也随着吉他响了起来,一如我此时此刻心中泛起的疑『惑』。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一秒秒变动着,腕表上的秒针也在不停地绕着圈子。
我想起来闻廷绪说过的话,于是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世界时钟,掐着时间数着秒,想看看她俩的生物钟转换是不是那么严丝合缝。
结果真的把我吓到了,两人的切换果然一毫不差——当电子数字跳到零点的时候,华鬘醒了过来。
我不免惶恐起来,因为闻廷绪曾经告诉过我——在现有的人格分裂病例里,每个人格的出现虽然会有诱因条件,但何时出现却是没有一定之规的。
当然,零点前后沈喻和华鬘会身份切换,这是之前我已经归纳出来的“规律”。
生物钟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例如咱们说某位老人,他总是早上七点钟醒。但这里所说的“七点钟醒”,其实是“七点左右醒”,他可能七点零几分醒,或者六点五十几分醒,甚至再精确也应该起码有前后一分钟内外的误差。
可是,沈喻和华鬘的互换竟然毫秒不差。零点前一秒钟是沈喻,后一秒钟就变成了华鬘,简直比瑞士天文台认证的钟表机芯走得还准,就像电脑里设定好的程序似的。
难道沈喻和华鬘的转换是世界上唯一的特殊病例?
我不禁越来越倾向于华鬘所说的话,她确实是来自于不同世界的人,当然,这个世界被她称之为阿修罗界。
如果真的有阿修罗界的话,它和人间又是什么关系?是平行世界,还是量子时空?
华鬘『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又抬起头来,上下左右打量着,这才发现自己在rl酒吧里。
“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在这里睡了一天吗?”她看着我问。
我长叹一声,因为自己刚刚意识到了一件十分残酷的事情。
那就是,对我来说,最累的根本不是陪伴她俩,而是每次两人互换之后,我都必须从头到尾,把昨天的经历给醒过来的那位重新解释一遍。
这种感觉就像改自己写过的稿子,吃自己吐出来的食物一样,简直是人生几大痛苦之一。
我真想有那么一天,人类的科技树再被点亮,发明出一个人生编辑软件,或者是那种能把昨天的事自动剪辑、播放出来的程序。
这样每当零点后面对一个新灵魂时,我只需按下按钮,然后她们自己去看、去听就可以了。
可惜这方面的科技树依然昏暗,而且即使发明出来,也就只有我一个用户吧。
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给华鬘讲昨天的经历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何不买一支录音笔常备着,随时随地对着录音笔介绍情况呢?
这样等第二天,她们就可以自己听录音,不用我来回复述了。
我脑子里想着录音笔,嘴上叨咕着昨天的事儿。当然,听我说话的工夫,华鬘已经招手叫了酒保,现在她的面前终于又堆满了零食和啤酒。
酒保也没跟我商量,又上街买了两打啤酒和一包羊肉串放在桌上,还朝我偷偷打个手势,然后又迈着小碎步跑了。
我继续跟华鬘解释怎么会在酒吧里——沈喻曾经提醒我,可以带着华鬘一起查案,一来能看好她,二来也可以发挥她的“才能”。
不过我不能如实告诉华鬘,我只能对她说,沈喻希望她能在案件上“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