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梦初醒(1 / 2)
血慢慢从他脑后蔓延出来,疼痛剥夺走他的意志,就这样,他在血泊里闭上了眼睛。
正这时,他忽的觉得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再睁开眼。
果然。他看见自己站在一条大街上,天空之上燃放着无数只画着兔子的孔明灯,每个人都提着一盏灯,带着一个面具。灯火映着每张看不到的脸庞上,人们笑语盈盈,和乐融融。
然而就在人头攒动,一片璀璨之中,他只能看到一个人——孟欲丞。
“郡主?”周隐皱起眉头,开始走向阑珊处那位惆怅的少女。
可是人群越来越挤,越来越吵闹,一切一切都那么紧张。他在水泄不通的街道上往前走,却如何都难以再往前走一步。
他想喊孟欲丞过来,可她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就站在那,眼睛看着天上那只孔明灯。
我想成为一只风筝。
最后发现,原来只有被自己抛弃的孔明灯,才可以自由自在的飞。
就在周隐焦灼之际,看到从暗处走来一个男子。
不是周立,是靳辞。
他也满脸惆怅,一身文人衣装的他,竟和靳渠有那么一丝相像。
然而,就在他碰到孟欲丞的手的那一刻,整个天空变成了火色。
孔明灯里的烛焰跳离了蜡烛,贴在灯纸上,在空中,那些美丽的灯笼瞬间燃烧。紧接着,就见突然空无一人的街道成了火海。
周隐看着靳辞抓住孟欲丞的胳膊,她嚎啕大哭的看向周隐,一只手伸向周隐,叫他拉她,另一只手,被靳辞拽进了黑暗之中。
孟欲丞美丽的衣服从肩上滑落,漂亮的乌发在空中飞舞。
那件绣着海棠的外裳被活活扒掉,她挣脱靳辞朝周隐跑过来。
可这条路好长,周隐努力跑,却也跑不过去,就看着孟欲丞被拽倒在地,凄惨的哭喊着,被拉入了永夜里。
周隐愤怒的大吼,手放在剑柄上,要拔剑!
拔剑啊,周隐!
就在这把沉重的剑终于要拔出来时,他的脚步已经走进了黑暗。
接着,这条街就突然明亮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那么和谐。
没有火海,没有黑夜,只有一穹白昼,几只鸦雀。
他站在一片宅院门前。
他扭头看过去,就见到牌匾上写着“习府”二字。
大门紧闭,门前几个门卫看守。风把侧墙上的柳枝吹的飘动起来,簌簌的声音似是从天外入耳,人间难闻,动听祥和。
他慢慢走过去,却还在大门前台阶外几步处。
迟疑了。要不要进去?这次又会是什么?
周围的景物慢慢混乱,模糊不清的视线证明他有些不对劲。他听到有人在耳畔说话,又能看见前面门被打开了,一个女子迈出一只脚,两侧下人朝她行礼。
“周隐,你该醒了,再往下,你就不该知道了……”
周隐扶着头,觉得脚步如蹒跚,听不见那女子说的什么,也不知道那是谁,什么都看不清,花花绿绿的就见一个穿桃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门口,对他说话。
接着,他就仰面晕倒了。
“府君?”
“府君?”
周隐突然惊坐起来,刚刚坐好,就抄起剑来,作欲拔势。
回头一看,就见文息一脸不安的看着他,周立站在文息身后。
文息看着周隐一脑门的汗,抿抿嘴唇:“兴许是药到病除了。”
“你是谁?”周隐看着文息,依旧心有余悸。
“我?我是文息。”文息心里纳闷的很,不知道周隐搞的哪一出。
“你怎么证明?”说完,周隐就看向身后那面墙上的窗户,身上一抖,再次皱紧眉头:“你不会害我吗?”
“我为何害府君?”文息更是不知所云了。
周隐想不通,他不知道这是又一个梦境,还是现实。
周立看周隐一脸不安的样子,立刻走过来,坐在床边:“你昏睡了三天,怕是做了很多梦吧?你被梦魇住了,怕是这会儿分不清梦里梦外了。”
周隐回想起来,倒也是,起码此刻面前的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做了梦。
“那怎么证明这又不是梦?”周隐再次警觉。
“哎,你看你……”周立不由笑笑,然后接着说:“你从瞻青台回来,就得了那个怪病,回来后文息一直照顾你,直到事情解决,说三个时辰内,所有未死之人都会痊愈。”
所谓未死,就是感染晚的,还能撑住的。
所谓已死,便是没有撑住,一直在梦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的。类似周隐,如果他踏进了习府,他也会走进更深的深渊。
所谓悲惨,也可以比喻另外一种情况,便是,被虚幻的东西抓住魂魄的人,将永远难回肉身,而成孤魂野鬼。
周隐看着文息和周立,慢慢放下了寸天剑,然后看着这把剑:“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
就见周立脸色一变,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