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必死之局?(1 / 2)
大商元嘉三十二年,正值盛夏,炎热沉闷天气,皇城明德大街水渠两侧的青草早已耷拉着脑袋贴在土地上。
往日热闹非凡的明德大街此刻肃静一片,商铺房门紧闭,偶有热风吹起花草落叶,蜷曲着叶片草梗往前翻滚。
忽安静街道上传来军队步行,车马轿撵出行的嘈杂声,尘土飞扬,有数百名府兵步伐矫健,动作整齐划一。
随后停滞在皇城水渠前,十余名府兵行至水渠旁,他们拿着竹杆网兜上下拂动,像是在打捞什么。
为首府兵头戴盔甲,盔上一红羽穿箭衣,手抱拳在马车前单膝跪地,高声喊道,“无异!”
“啊!”
此声惊得鸾舆车驾内休息的人一颤。
景若若眉头紧锁,伸出手拍拍脑袋感慨,“最近太倒霉了,搬花摔倒后居然还做了个可怕噩梦。”
梦到自己穿越了,还穿成了女尊文中早期就领盒饭的凶残配角。
“禀皇女,桥木绳索没有落下,城门前只有几桩破木,车撵不可过,”车驾外男声高喊道。
她心头涌出不尽怒火,鼻间涌入淡淡幽香,嘴里不自觉蹦出,“该死!”
景若若骤然一惊,她就是个修修花草,剪剪枝桠的闲散人。
虽然性子急躁的时候人有些虎,但她什么时候杀心这么重了?
不曾给她反应的时间,马车外传来一声干净利落的,“遵命!”
一头颅在骨碌碌的翻滚中最终撞上车碾,血腥味弥漫开来。
气味绕过帘布撩得景若若彻底醒了。
她望向眼前镶金的车沿,身下雪白无洁的银狐软皮,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印象中纤细修长的手掌不见了,绕着层层精细绸缎,她慌乱望向身体其他部位,发现都被布料缠绕裹紧了。
她这是……裹衣隔香?
在景若若呆滞的瞬间,一大段记忆携着马车外呼呼作响的热风钻进她的脑海中。
原身为女尊大商王朝的皇女,因自带异香得万千恩宠,也因异香遭受灾祸,被当今女皇发配塞外后性情大变,杀人如麻。
抵御外敌立下汗马功劳,越发嚣张跋扈,更是扬言,“要在塞外占地称王,誓死不入皇城!”
女皇一怒之下宣布废弃原身皇女之位,却又匆匆万里加急书信,信上写得是体谅皇女劳苦,特召回城,设宴追赐加封。
脑海中萦绕的熟悉故事情节和名字让景若若有些紧张,这不正是她疯狂吐槽的女尊文嘛!
她不止一次吐槽这本小说,明明此人坐拥上好位置,有大批忠心的部下不说,自身更有过硬的杀神才智,结果愣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宴席上遭人激怒,在宫中大开杀戒。将皇位拱手相让,还左一句好姐姐,右一声李哥哥,感谢害死自己的男女主……
意识到这点,景若若不禁有些奔溃,她一个高级花艺师穿成了杀神王女?
就在这时,从皇城内走出一男子,他迈着碎步行至轿撵前。
男子身形娇小容貌清秀,穿碧绿华服挽珠络发髻,瞧着贵气逼人,不想这行为举止颇掉贵气。
他嘴里喊着,“景王女万福,”却只略微弯下身子后便起身。
作礼方草草了事,又是素手扶上发鬓,他厉声说道,“奴才张图。”
“今日夜宴,还请景王女下轿,移步宫中。”
“王女府兵不可入皇城,这皇城规矩不可破。”
夜宴?
夜宴?!
不好,今日宫中夜宴,就是她这个配角的死期。
府兵们个个凶狠,目光如炬粗声骂道,“狗屁皇城规矩!”
“皇女尊贵,不至宫门不落轿!”
久居塞外边城的府兵们个个好儿郎,手起刀落杀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忠心护主更是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纷纷握紧腰间佩刀,拔出,一声声清脆的刀鸣在空旷的城外分外响亮。
“我们塞外也有规矩!”
“胆敢顶撞主子,话异头落!”
张图慌忙后退几步,显然被吓破了胆。但嘴里蹦出的话,异常难听,“我呸,还以为自己是当朝皇女?”
似乎心中有了底气,微微颤抖着身子的他变得傲气嚣张起来,“大商百年来第一个被废除皇女之位的王女,摆什么尊贵架子!”
“还敢和礼王女斗,真是不知好歹。”
当过兵的儿郎和窝在皇城的娇气男子可不一样。
自府兵中走出一位脸带刀疤的男子,他二话不说抓着人就扇了几耳光。
“皇女殿下面前容得你放肆?”
张图的脸肿得像圆馕饼,他拼尽全力,对着马车方向哭喊,“景王女饶命,奴才知错了。”
“见你阎王爷爷再求情吧!”
“求王女饶小人一命!”
清脆的耳光伴随着嘹亮的哭嚎吸引了景若若的注意,她高声疾呼道,“饶他一命!”
这挑事的小奴可不能死,他哥是掌握大商朝盐权的重要商贩张亩,女主礼毕依靠他哥后期赚了大把银子,最后更是纳其为妃。
像原身脾气暴躁,当场就命人将传话小奴殴打致死。这导致张亩在夜宴前处处给她使小手段,也是原身在宫中大开杀戒的开端。
脸颊上带刀疤的男子将人狠狠丢下,收起宽刀,一脸不爽说道,“算你好运。”
夜宴保全自己小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景若若长呼一口气,虽然传话小奴算不上个人物,但张亩不得不防。
若是能让这个因果消散也是件好事,起码夜宴前不再会有刁难。
哪知张图如此蠢钝,依旧开口叫嚣,“你们等着,我哥会替我收拾你们的!”
刀疤男子面露怒色,对着马车抱拳,凶狠说道,“皇女,此子日后恐成祸害,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