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2 / 2）
水圣族老祖看到冯昭，笑问：“泠月仙子来了。”
御花园里，水圣族老祖正与黑水圣皇相对而坐，两人在奕棋。
“我出来有些日子了。”冯昭答道。
水圣族老祖的神色里有几分颓势。
“怎么了？”
“我族的黑水真晶被水德神君带走了，他说我们看护不力，竟能让黑蛇妖吞服，很不放心。没有黑水真晶的黑水元力，若是洪水泛滥，涨潮退潮，圣族都控制不好力度。”
“原来老祖为这事烦恼。”她召出一枚黑水真晶，“这是昔日，厚土大陆借去的那枚，现下我完璧归赵，我在厚土大陆为他们化西海时，厚土圣皇背后攻击，曾想抢夺，我昏睡了数年方才苏醒……”
黑水圣皇惊道：“他如此卑劣，对待恩人也背后出手。”
冯昭悠悠一叹，“我踏遍了厚土大陆，用御土术将黑水大陆的息壤收集，我取了一成，在冰雪大陆化出了上千亩仙田，青木、黑水的药草、仙果对冰雪大陆的臣民来说很重要，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老祖道：“仙子客气，你送回黑水真晶，便是我族欠你一个大人情，如今还送回了息壤。”
冯昭递过一只盒子，“这是黑水大陆的息壤。”
老祖接过盒子，不由分说一分为二，“我们取回一半，这一半就赠与仙子。息壤在黑水大陆能得休养，每过千年就会增一分，还请仙子莫要推辞。”
“既是水圣老祖相赠，我不客气，多谢相赠。”
人敬她，她亦敬人。
冯昭默了片刻，拿出三块洞府令牌，“这是厚土大陆传承殿的传送洞府牌，用神识探测，感觉到的气息便是前往的大陆。
上仙界除了八大仙族所在的大陆，中央更有一方仙域，其大小比八大仙族总和的疆域还要广阔。
我会继续游历，当飞升只是一种概念，而不是目的，我只想行走地天地间，去化解心头的迷茫与惆怅。”
水圣族老祖与黑水圣皇使了个眼神，黑水圣皇刚将黑水真晶收入识海，这一枚将永远地留下。水德神君带走一枚，但他们还有。
“仙子可是寻到未解之事。”
“老祖，人受伤后，变成一只凤凰，一声凤鸣，令人、妖两族齐齐跪拜，这是为何？”
水圣族老祖心下一转，“妖族化形成人却没有人族化形成妖，受伤变成凤凰，除非原就是一只凤凰……”
一声凤鸣令两族跪拜，只能说明她的血脉很纯净、尊贵，这是血脉威压。
水圣族老祖开启仙眼，这一瞧之下，竟发现冯昭的身体里有数道封印，“你的封印是你父母所下血脉禁锢术，你不是仙族，而是生而为神。”
竟然是这样？
难怪她的天赋奇高，原来她是神族。
“也就是说，你以为的母亲，其实是你的养母。你多说一些事，也许我知道些什么，我们麒麟一族乃是瑞兽，活得年岁久远，知道的事亦比旁人多些。”
冯昭讲了自己几世的记忆，没说现代的，只说第一世时被人算计，失去仙缘，殒于后宅；又说在那之前，还有一世，是地灵界太虚宗的精英弟子，在一百岁时，被人蒙蔽进入葬魂渊寻机缘，于那里魂飞魄散；第三世时，便是她轮回的第三世冯泠月……
水圣族老祖道：“能为你聚拢魂魄，绝不是上仙界的仙人能做到，至少也是一件神器。你现在的母亲，只是陪你下界历劫之人，并非你的生母，上仙界的人生不出神族的女儿。你的父母只能是神族中人，且能拿出神器的，地位不低……”
冯昭道：“他们为何送我下界？”
“最有可能，便是冰族之中，容不下太过出色的你。上界各族，历来都有规矩，如果出现出色的后辈，只能择其一。”
“为什么？”
“数万年前，曾有一双同胞兄弟，一样出色，一样优秀，为其父母所骄傲，后来为了夺主神之位发动战争，两派族人在那场大战中死伤过半，更险些崩塌了一方上仙界。
兄弟俩谁也不服谁，其父让长子承位，弟弟堕入魔道，埋怨父亲偏心，就因为他晚出生几年，就将主神位给兄长，随后便是神魔大战。
当时的正邪主战场选在地灵界，也是自那以后，地灵界被众神封印。
后来各族为了杜绝此事，一旦主神膝下有两个出色的子嗣，就会放弃一个。可慢慢地，因为有一位主神的儿子太弱，而侄子太强，再次爆发了战事。变成了，一族之中的同辈若有两个出色之人，便得放弃一个……”
冯昭若有所思地道：“难怪新上任的冰王唤我妹妹，她知道我的身世？”
也许知道，亦也许不知道。
各族都能感知血脉之力，若一个人的血脉太过纯净，猜到便在预料之中。
水圣老祖道：“这是各族默认的规矩，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若遇劫，他们会伸援手，可见心里有你。”
多少天赋极高的人，因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最后因怨而恨，化魔者有之，发起战争者有之。
水圣族老祖为她的将来担心。
“老祖，我不会怨恨，我不觉得冰王有多快乐，享受多少荣崇便得付出多少代价。相反，这样没什么不好，多谢你替我解惑。”
“你有何打算？”
这个女孩的心性不错，水麒麟一族生为瑞兽，喜近良善者，远邪恶。
冯昭微微一笑，“老祖，我修为已过仙魂十层，我以前不明白，别人飞升，而我没有。生而为神族，血脉尊贵，不是我不飞升，是我生来的劫数就比别人多。如果这方天地容不得我，我就踏出这方天地，去往别的地方，心安便是归处。”
“你……真是这样想的？”水圣族老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思，一方面，出于私心，他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但亦希望她能离开这儿。
历史上那些天赋极高的孩子，最后惹出多少祸端，他从血脉的传承里是知道的。
于公，于私，冯昭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里是我的故乡，却不能成为我心目中的家乡。我会成为一个游子，在天地寻找自己的家乡，爱上那个地方，就像爱家一样守护它、爱惜他，像爱母亲一样爱上家乡。”
既然她留在这里，会给太多的人不安，亦能给自己带来太多的危险，她离开这方天地。
原以为，要去上仙界的中央域走一走，但知晓了这么多，她不能留下了。
“有空回来走走。”
冯昭又问道：“老祖，我至今不知道，厚土圣皇那一掌，是如何破除我的封印。我化成凤凰后，有人再度封印我的血脉，方让我从凤凰再度化人。要如何做到自由地在凤凰与人之间转换？”她默了片刻，“出身无法选择，可我喜欢做人，若化凤凰，凭我自身之力，我好像不知道如何化成人。”
水圣族老祖开启了仙眼，亦不知过了多久，他化出笔墨，取出一张贝叶纸，在上头写下了一部功法。
冯昭接过，上头写的是《凤凰涅磬经》。
她满眸不解。
过得片刻水圣族老祖再写了一份功法《凤凰幻化术》，“你学会此术，就算有一天冲破封印，亦能在人与凤凰之间自幼的转换。只是那时，你的外貌会比现下还小。”
“多小？”
“最多只有九岁，有可能更小些。”
“无妨。”冯昭起身，收了两页贝叶，长身一揖，“谢老祖赠送功法，泠月告辞。”
水圣族老祖道：“你的真名唤作凤昭，凤凰的凤，日月昭昭的昭。”
“多谢相告，离开这方天地，我便是凤昭。”
冯昭离开了水圣族皇宫。
她刚走，空中一闪，出现了一个俊美的白袍中年。
水圣族老祖恭敬地行了一礼，“晚辈拜见神君。”
白袍中年道：“她对我水族有大恩，我借你之手赠她两部功法，让她远走他乡，亦是还报这一份恩情。”
一饮一啄皆有前缘。
水圣族老祖道：“她是冰王族放弃的后辈？”
“冰、水两族多有牵连，于公于私都是为了整个神族。”
“战神、阵神知道么？”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有些事连他们也管不了。”
冯昭一路游历，收集到不少水精，捉了一些未开智的黑鱼进空间湖里养着。
在黑水大陆游历三年，去了不少地方，见过一些风土人情。
她通过建木空间前往雷霆大陆，再次参悟玉清器术后，她开始云游雷霆大陆，收集雷精、雷果，还在自己的空间里用息壤与雷属性土壤种了二十亩的雷霆大陆仙药仙草和仙果。
她给四季界重新取了一个名字：桃源界。视为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即便这里只她一人。
她在桃源界里修练《凤凰幻化术》，直至修到了大成，而中间却用了虚空时间的六十年之久。
她在雷霆大陆游历六载，心生离意后进入建木神树的树心空间。在这里再次看到整个天地的全貌，而上而下，最顶端的神界，其下是九片上仙界仙域，中央最大的修士化仙的中央仙域，环绕周围的八方仙族仙域。往下是一方与上仙界中央仙域一般大小的中仙域，再往下是一方下仙域。
在下仙域之下，又方四方上等修仙界，他们应该是灵、云、荒、漠四界，每一界有四方上等修仙界，而其下又是八个二等修仙界，在二等修仙界之下，每方修仙界都执掌一至六个凡俗界不等。
原来地灵界不只一个大周凡俗界，竟有三个凡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