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次媳妇人选(2 / 2)
五更时分,冯白带回三枚木灵之心。
萧旦要回去处理政务,近来昭隆帝的身子又有些不适,大部分的朝政都交给了太子萧旦。
冯白留下来为冯昭侍疾。
冯昭令罗巧芬寻来红泥小炉,半是打趣地道:“面团儿,做孝子的时候到了,给娘煲汤熬药,要亲生做哦。”
这后山的木屋虽人一座,却有两间,正好另一间就给了冯白住。
打发冯白去做燕窝羹后,冯昭独自在屋子里联伤,挑了灵气最浓郁的一枚木灵之心,据说这一枚生长于明园的一株千年松柏树根之内,她炼化了木灵之心,当木灵力融入全身,五脏内腑的伤势亦恢复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便是慢慢调养。
冯白哪里做过煲汤熬药的事,在院子里生火,弄得自己很是狼狈不堪,贴身侍从想要帮忙,被他喝斥住了:“瞧不起爷是不是?当爷连火都生不好,爷还不信邪了,爷六岁就会生火做饭,不就是一破炉子,爷还侍弄不好?”
卫紫、卫翠姐妹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冯白手忙脚乱地生火煲汤,冯白的身上、脸上全是黑灰,模样狼狈。
卫翠忍俊不住,将脸扭向一边。
闻名皇城的富贵候,竟有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卫紫瞪了眼妹妹,“二殿下,民女来罢。”
“不就是烧火煲汤,我会,你瞧这火不是生起来了。”
冯白很得意,炉火燃起来了,只需要小心看着,慢慢就好了,他现在得盯火,到时候再加入木棍,火不会再灭了,他再弄汤。
“你会煲燕窝羹?”
卫紫默了片刻,卫府亦有厨房,她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哪里做过这东西。
旁边的侍从道:“少主,我听我表嫂说过,燕窝羹要先用温水泡,再洗,再捡,至于怎么做……我不知道。”
冯白恼道:“你既不知道,就不会去问问,快去,问仔细了再来告诉我。”
卫翠亦不知道这如何做,可二殿下要学,必须得打听清楚。
她一转身就去了前山,很快寻了自家的乳母。
乳母原是会做的,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待卫翠打听清楚回来,便见卫紫正像背书一般指点冯白做燕窝羹,“你把毛择干净,不洗干净,这可怎么吃?”
“爷就知道,你们这种小丫头最是可恶,就会动嘴,不会动手,我都洗了多少遍,怎么不干净了,这东西再洗就没味儿了。不是你说,不能洗太多遍的?”
卫紫蹙着眉头,她是常吃,但没做过,是听卫太太说过如何做,要说厨艺,卫太太的女红、厨艺都是顶顶好的。
冯白恼道:“没毛了?进贡燕窝的皇商怎么搞的,你看爷拣了多少毛出来,这玩意儿真是贡品,肯定被糊弄了。”
“燕窝,燕窝,没有毛算什么窝。”
“可这也太多了,爷都拣大半日了。”他用手在乌盆里捞了又捞,肯定是内府的官员吃了好处,用下品送到宫里冒充上等。这破玩意肯掺了一半鸟毛……”
卫紫也不知道这东西原来毛如此多啊。
她是多嘴了,可这位爷的话也不少,不比她说得少。
卫紫道:“要不你歇歇,水沸大半日,再不下锅不成。”
“女儿家灵敏,你再看看,还有没有鸟毛?”
卫紫净了手,将手放在盆里。
冯昭正躺在榻上养神,听外头的声音,一对少男少女竟为了洗燕窝能说大半日的话。
卫翠怀里抱了一大包袱的东西,“大姐,这是我让乳母备的,说这些都是煲羹汤的食材,我还抄了几份羹汤食谱来。晋国夫人养伤,我们可以变着花样儿给她煲汤。”
她将东西往石桌上一放,蹲到火炉前,“大姐和二殿下煲汤,我会看火,我给你们看炉火,火大火小一句话,保管满意。”
她们姐妹来探罗山长,居然遇到晋国夫人了,而且晋国夫人很亲和,一定要攀上这株大树。
卫翠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一双眼睛看到冯白时,就似看到移动的金人闪闪发光。
亦不知忙乎了多久,一锅燕窝羹终于出锅了。
卫翠还特意寻来了漂亮的瓷钵、瓷盅。
冯白捧在手里,这要是他亲手做的啊,当然那卫家姐妹也帮了忙。
“娘,你要的羹汤好了。”
“是你与卫家丫头做的?进来罢。”
卫翠将卫紫推了推,这种在人前得好的事儿,千万不能谦虚。
冯白与卫紫进了屋子,冯白将托盘搁好,卫紫熟络地盛了一盅燕窝递给冯昭,冯昭接过,这洗了多少次,营养再没了,燕窝的汤味也没了,她用银匙盛了一点,只片刻,就从嘴里取出一截鸟毛。
她意味非凡地看了看面前的男女,没有毛,也必须得有毛啊?她还不能变出来。
卫紫的脸转白,她明明已经检查得很仔细,怎么还有毛?
冯昭再尝了一口,这放了多少糖啊,快要腻死了,真没法与陆妈妈她们做的比,这一次是一团白色被湿的绒毛。“面团儿,为娘一直觉得教子成功,没想到这……”她厉声道:“你们俩是故意的吧,今儿把这一钵鸟毛羹汤给我吃光!”
外头的卫翠一听,吓了一跳,调头开溜。
姐姐还真是,怎么干事不仔细,汤里怎能有鸟毛。
完了,完了,晋国夫人生气了。
让姐姐把鸟毛羹汤吃光!
不吃不行阿,晋国夫人负伤养病,她可是知道自家祖母瘫了后,性子可不大好,有时候发起脾气来能吓死人。
冯昭一抬手,卫紫接到手里,怎么吃两口,两口都是鸟毛?
冯白颤了一下,取了碗盛上一碗,不是太甜了一些,没鸟毛啊。
这么一大钵,他吃不完,用眼神示意卫紫吃。
卫紫接了冯昭的碗,几口吃完,里头没毛啊,可是那毛就是从夫人嘴里被取出来的,她垂着头,冯白喷喷地指着钵,用嘴吐出一个字:吃!
总不能让他一人吃这么大一钵,还不得撑死他。
臭丫头,不是让她检查了,怎么还有毛,他都夸她来着,还让毛混进去。
冯白吃了两盅再也吃不下去。
他正打着主意,就听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道:“故意气我呢?弄鸟毛汤给我吃。今儿你们得吃光,不吃光,我有一百种法儿罚你们。”
冯白将汤往卫紫面前推了一下,示意剩下的卫紫吃。
卫紫愤愤地瞪着她,她明明都尝了,说不能现放糖,他还放了几匙进去,现在甜得不能吃,她最讨厌吃太腻的东西,这太甜的她就不喜。
卫紫站起身,将冯白的空盅接过,愤愤地蓄满,用眼神道:你不吃试试,这是我们做的,要被罚也是一起!
冯白磨了磨牙,这丫头哪家的,居然敢要胁他,还敢逼他吃?
卫紫递了冯白一盅,她又给自己盛上,这意思是:你吃多少,我吃多少?想让我一个人吃,门都没有。
冯白气急,只得捧了盅,神色痛苦地吃完。
待他吃完,卫紫仿若打了胜仗的大雄鸡,一口饮完,干净俐落得像男人,先给冯白盛一盅,再给自己盛一盅。
冯昭故作假寐,却将二人眉眼官司瞧在眼里,这卫紫颇有些意思,没有讨好冯白,反而是要胁。冯白虽有满腹不甘,却不得不被卫紫要胁着一起吃。
冯白以前遇到的贵女,他说东,对方就向东,百般的小意殷勤、巴结讨好,可这冯白是帮他煲汤了,现在因母亲吃出鸟毛,母亲火了,罚他们吃光。
母亲的话,他不敢违,只能拉了这小丫头一起吃。
一锅羹汤又不是他一人做的,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要吃自是一吃。
你一盅,我一盅,谁也不少,吃到最后,钵里还剩了几口,卫紫直接全盛到冯白盅里。
冯白用手比划了一通,这玩意儿太甜了,腻死个人,虽然他能吃甜,但也不能这么吃了,这都吃多少盅了,简相要被坑死了。
他站起身,手臂一伸,将一半倒入了卫紫盅里。
卫紫气得牙痒,她已经吃不下去了,她最讨厌吃太甜的东西,她快要吐了。
冯白用眼神要胁,一副你若不吃就死定了。
卫紫最讨厌这样的男人,是不是男子汉,居然和她这个小女子计较,快要气死她了。她这么坚强的人,焉能被半盅羹汤给吓住。她挺了挺胸,捧起盅,一口馀饮尽。
冯白得意了,吃完最后半盅,将瓷盅往托盘上一放,示意卫紫收拾。
卫紫懒得与他计较,捧了托盘退出去。
她刚出来,冯白就跳出门,快速将门合上,连连捧着肚子:“快要甜死爷了!臭丫头,你到底会不会煲羹汤?你不是女院的高徒,甲班不是教女红厨艺,你这是汤?不是糖水?”
“我说甜味可以了,是你抢着往锅里加糖,这怎么能怪我?”
“为什么不能怪你?我以为你会煲汤,闹了半天,你弄出这么个玩意儿?”
他相信了她,快被她坑死了。
她就只能动嘴皮,压根就不会厨艺。
“这不是二殿下煲的汤,怎么是我弄的?”
“怎么不是你弄的?我不是让你把鸟毛弄干净?”
说来也奇怪,晋国夫人吃两口,两口都有鸟毛,他们俩吃了那么多,半根毛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