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相媳妇(2 / 2)
萧旦来回走了几圈,左手拿明珠凤钗,右手拿银凤钗,在苏采萱面前停下脚步,视线相接,她眼里有错愕,而他曾是浅淡的微笑。
那日她知道他是皇子,可他却不知她是谁?
萧旦将银凤钗插入苏采萱的髻上,这是良媛之位。
他退回到边沿,拿着明珠凤钗近了陶无瑕跟前,陶无瑕双颊通红,就这样看他将明珠凤钗插入发间。
陶无瑕款款福身,“谢殿下!”
那两个不是傻就是错愕,唯有她谢他,行礼。
萧旦对陶无瑕微微颔首,“小时候,读了曾外祖母的故事,觉得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子,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本王会给你一份权力,让你可以造福天下与百姓。母亲对我说:每一个成功而伟大男人的背后,必有一个优秀又贤惠的女子。”
他相信她,所以选她做了太子妃。
他愿意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果他是成功而伟大的男人,她可以做他背后优秀又贤惠的妻子。
陶无瑕从未想过,他是这样的不同,他给了她尊重,亦给了她一个承诺,而她做的便是证明自己的不俗。
萧旦将司马青娥与苏采牵出人群,将三个女子的手放在一处,“你们是我萧旦选中的女子,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优秀。大周的盛世会在我们见证下到来。你们会与本王一样名留千古!”
哈哈……
皇帝笑得豪情万丈,这就是他的儿子,大周的盛世将会到来。他没实现的事,他儿子能做到,儿子比他更优秀。
太后觉得孙儿选中了她的心思,陶无瑕最适合做太子妃,这是陶家倾力培养的嫡女,无论是才学还是品德都当配此位。
最高兴的是陶家人,陶家要出一个太子妃,未来还会成为皇后。
谢德妃恨谢家侄女不争气,这么好的机会没抓住。连司马青娥与苏采萱也比不过,作死的献书画,在二位皇子面前优点没瞧出,看到的都是缺点。
“启禀陛下,二皇子殿下还没选呢?”
冯白起身道:“禀父皇,冯白还不想选妻,待我得中进士再议罢,近来我要刻苦攻读。”
太后笑呵呵地指着他道:“你是二皇子,考什么进士?”
她的孙儿,想做什么官不成。
“祖母不能灭我志气,孙儿决定了,待得中进士再议亲。”
皇帝道:“好,朕且依你。”他一高兴,呼了一声:“传午宴!”
鱼贯而至的宫娥、内侍过来,在一张张桌案上摆上了膳食,冯昭独坐一张,每一张膳案上都是六菜一汤再四只馒头,瓷盘精致,花色清新,颜色大气,令人胃口大开。
宁远候夫人沉着脸。
候宝珠全无胃口,又不敢流露出来,她是连司马青娥那个武婢女儿也比不上了,再有苏采萱,苏家破落穷酸得连皇城的小宅子都置不起,就靠着她娘微薄的嫁妆和苏西岭的俸禄度日。
她输给陶无瑕无怨言,可输给司马青娥与苏采萱,让她咽不下这口气。
未来的太子殿下不同的,单凭他说的那些话便不俗,嫁给官员,将来史书就一个“候氏”,谁需要一个候氏,她想做皇帝背后的女人,名留千古的奇女子。
机会就这样溜走了,她是皇城女院的学子,凭什么陶无瑕可以,她候宝珠就不成。
她不甘心!
在场的贵女中,但凡不想嫁皇子的几位,其他落选的全不甘心的,大皇子的话已勾起了她们的战意,她们似乎看到了另一条通向成功的路。
午宴之后,各家的夫人、太太携着姑娘们陆续出宫,得选的几家既不能走得太早,也不能离开得太迟。
太后赐了三位宫嬷嬷,教导三位太子妃、侧妃、良媛的礼仪规矩。
大周太子妃:特一品,一人;良娣(侧妃):正三品,二人;良媛:正四品,四人;承徽:正六品,八人;昭训:正七品,十二人;奉仪:正八品,二十四人;孺子:末等,若干。
正月二十二日,昭隆帝萧治立皇长子萧旦为储君,正位东宫,着钦天监与礼部为太子大婚选期、筹备。
萧旦在正月二十二参加完册封大典后,浩浩荡荡地从昭阳宫迁入太子宫,皇帝为示器重,给长子赐了铺子、田庄若干。太子宫外再赐太子别苑,位于皇城之内,长子有了储君位,有府邸、别苑,更有了属于他的皇庄、铺子。
皇帝坐在御书房,心里琢磨着给次子冯白赏赐些什么。
高总管低声道:“二殿下的赏赐,陛下问问二殿下和晋国夫人。”
皇帝觉得颇有道理,唤了冯白来。
冯白道:“皇祖父不是赏了晋国公、富贵候两个爵位,近来儿子想过了,到时候亦娶两房妻子,嫡妻承晋国公爵位,平妻就娶到皇祖父赏的秀水园,到时候那边挂上富贵候府的匾额。”
皇帝笑问道:“你不想做亲王、郡王?”
你亲爹是皇帝,你亲兄长将来也是皇帝,给你封个王爵也不算难。
冯白道:“母亲教导孩儿,知足常乐,行事当谨守礼法,太祖、高祖有令,不得给异性功臣封王。既是祖宗家法,孩儿不能违了此矩,让父皇为难。”
皇帝一番感动,多守礼数的孩子,为了不让他为难,不让他与群臣打口水仗,自动放弃王爵。
晋国公、富贵候,次子已经有两个爵位了,这样算来也不算太差。
皇帝道:“今春会有天下各地的贵女美人入宫,朕为你做主,这次由你先挑,你是朕的儿子,想要多少女人都成。”
冯白四下瞧了瞧,低声道:“父皇这话莫被我娘听到,她一见大哥挑了三位妻妾,满心不快。直骂我们随了父皇,全是多情风流的,不如她,这一辈子就只半个。”
皇帝一脸错愕,“为……为何只半个?”
“父皇不是在皇家么,于娘而言,可不就只得半个,偏我娘又最是洁身自好的。小时候,好几次曝露了行踪,就遇到了追杀、行刺,娘为了护我和大哥,数次负伤,有一回,她为了护大哥,被刺客砍了一剑,鲜血如注,可还笑着说她不痛。
还有一次,要不是大师伯来得及时,我们母子三人就被杀了。那一日,娘抱住我和大哥嚎啕大哭,直说她这辈子被皇家给坑死了,只想护我们兄弟周全,却是这点也做不到。
她哭着对我和大哥说,我们一定要学好武功,不然哪天被人杀了都不定。
后来,娘就带我们去大师伯家长住,威胁、耍赖不讲理地与大师伯歪缠,逼得大师伯教我们武功。为了督促我们习武,娘说她要带好头,每日起得比我们早,睡得比我们还晚……
娘原是不会武功的,为了保护我们,也为了督促我们,在我们十二岁那年,娘的武功竟能与大师伯不相上下。
二师伯啧啧称奇,说娘的用心和刻苦是他前所未见的,习武之人,原是自幼开始,可娘已经二十多岁才学却学得不输师伯们……”
皇帝一脸愧疚,身为父亲,他什么也不知道。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女人、孩子曾被人追杀、行刺,无数次死里逃生。他今日看到的儿子出色,却不知冯昭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
在他印象里,冯昭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能抱住儿子嚎啕大哭,定是承受了莫大的痛楚才会如此。
一个不会武功的二十几岁女人,为了儿子竟学成了一个武功高手,其间付出的艰辛更是
冯白继续道:“娘说,如果我们留在皇城,父皇日理万机,必有看顾不到时。若父皇有旁的儿子还好,若是没有,我和大哥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钉,指不定哪日就给害了。她只是一个母亲,只想护好自己的孩子,能让他们平安顺遂地长大……
当年我和大哥尚幼,娘最初带我们离开,是怕皇家和她抢儿子。
再后来,父皇登基,我们遇到了数次追杀、行刺,她更不敢回来,带着我和大哥赖在大师伯家。住在师伯家的日子是我们过得最平静的时候,每日读书、习武,倒也过得平静……”
遇刺、追杀是有几次,那是因为他们兄弟俩不省心,在外头惹了麻烦,还有他们娘又爱打抱不平,得罪了当地的权贵、恶霸,有不明身份的追杀,后来娘与师伯们分析,可能与皇家有关。
那时候,他们已经知道,昭隆帝负伤,是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血脉子嗣,唯一的两个儿子便是冯昭所出,皇城有人不想他们活着。
冯白自不会将这些分析给皇帝听,但皇帝会脑补,他很生气,觉得身为父亲,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还有人杀他的幼子。
冯白所说的事,对皇帝的刺激很大,他不知是气旁人,还是气自己,冯白看他不说话,定是气着了,道:“父皇,封赏儿子的事就不必了,一来儿子是冯家人,你封得太过,萧家宗族的人该有意见。”
“找你大哥去罢!”皇帝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