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渣男无处不在(1 / 2)
汪家三房因为陶如兰给三房姑娘荐了一门好亲事,对陶如兰高看两眼。严举人待汪书敏敬重有加,就连严举人的弟弟妹妹也颇是尊敬这位长嫂。汪书敏在婆家日子过得舒心,每每说到婆家的事,脸上都是笑容,汪三太太便越发觉得给女儿寻的亲事寻得好。
二姨娘知严家底下有两个弟弟,现下那个严三郎亦要说亲了,正好比汪棋年长三岁,正踮着脚地想将汪棋给许过去,这两年更是巴结着汪三太太与陶如兰。
汪三太太倒与汪书敏提过两嘴,偏汪书敏亦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说还得回家与汪举人商议商议。
汪德兴将推荐帖的事儿给定下来,陶如兰虽有不甘,可说话做主的到底是汪德兴,只能闷闷的不作争辩。
他只说徐三郎年纪还小,以后有机会,至于以后能不能求到推荐帖,那却是另一回事。
汪德兴吩咐胡氏与陶如兰一道备了厚礼,还将胡氏敲打了一番,什么博儿是你儿子,得了功名入仕,也是你的脸面云云,现在袭爵的事儿,不上不下,这次拉下脸再一并求求晋国夫人。人家到底是皇家看重的人,只要她开口,也许这爵位就下来了。
汪德兴在这边敲打胡氏,回头陶如兰便知道朱榴堂那边的事儿。
她与汪琴道:“你还一心挂着徐三郎的事,瞧瞧你爹,心偏得没影儿了。推荐帖是汪博的,爵位也想给他,墨儿才是你嫡亲弟弟呢。”
汪琴想着自己失言徐三郎,正恼着这事,哪有心管陶如兰,“娘做事怎的不小心些,偏被几家夫人知道了?凡事被四姐姐一闹,什么也办不成。”
“那一日讨好晋国夫人的那么多,没看冯家宗妇孟氏也围着她转,我要不说,都没机会提。晋国夫人有两个这般得脸的儿子,再加上她自己的本事,她需要看谁的脸色?”
太后、陛下还不是照样在她那儿吃了挂落,她没抗旨,做出的事,倒比抗旨更令他们没脸。但凡她想留几分脸面,太后、陛下也不会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各家夫人、太太的总结便是:晋国夫人不好招,也莫去招惹,惹了她,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儿,弄不好抄家灭门,再不是就是丢尽脸面。
汪琴心情很不好,想着这样不是办法,央求陶如兰道:“娘明儿去晋国府,也带上我罢,我求求你了。”
陶如兰悠悠轻叹一声,“晋国府里,便是看门的婆子都比旁处高人一等,你可莫行差踏错,免得惹了笑话。”
汪琴连连应是。
*
翌日,一大早,陶如兰与汪德兴便起来了。
胡氏唤了仆妇往马车上装礼物,为了儿子的前程,这些礼数是必需的。
待到用罢了晨食,汪、陶夫妇带上汪琴登上马车,前往平阳巷晋国府,人还未进,便见白泽书院的苏西岭、杨凤梧领了三个年轻学子进去,走在最前头的乃是谢相家的三公子谢征。
谢征唤了门,与门婆子行了个半礼,“劳妈妈通禀一声,我们是来寻宋兄、周兄的,想与他探讨学问。”
门婆子道:“这两日,二位公子住在湖心馆,你们从西门过去。府里女眷多,莫要冲撞了。”
她指了一个跑腿小厮领路,一行五人跟着小厮折向西边的木门处。
汪德兴看到此处,心下泛酸:“昔日章济便一门心思,要他儿子娶晋国夫人,我是立马与汪翰定亲,这原就是抢来的,谁曾想到他竟是个不争气的……”
陶如兰道:“多少年的事,休得再提。”
汪家后悔不已,汪翰更是肠子都悔青了,不是你的,就算抢也抢不来。
陶如兰随汪德兴下了车,先到了大门说明来意,门婆子唤了丫头去报信,将他们迎进了大门,又领进东边月洞门。
这是汪德兴第一次来晋国府,这院子里的风景极好,亭台楼阁,真真一个雅字了得;小桥流水又颇具灵气。
兜转之间,到了一处二进的小院,但见院门前立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正在那儿穿花毽,玩得不易乐乎,举动之间颇是生动有趣。
引路的丫头福了福身,“二位姐姐,这是安乐伯及其夫人、姑娘,来拜夫人的。”
正踢穿花毽的小丫头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急急进去,不多时便又出来:“且先进去,昨晚夫人没睡好,现下还没起来,怕是你们要多等一会儿了。”
陶如兰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们来得太早,忘了夫人还要照顾两个小公子。”
“三位贵客,请——”
一家三口被迎到花厅,一个大丫头领着一群小丫头鱼贯而入,然后雁翅排开,摆果盘的,摆点心的,再是沏茶的,做得有条不紊,颇有世家大族的风范,一举一动都道不出的流畅。
汪琴就不明白,当年安乐伯府到底是怎么说晋国夫人粗鄙,就这些小丫头的行事作派,不知道比多少官宦人家都强。
汪德兴捧了茶盏,看到上头的绿色茶叶,愣了又愣。
陶如兰低声道:“这是新近皇城时新的绿茶,有绿珠、雀舌、碧螺春等,甚是独特,这是晋国夫人派名下庄子的茶师按秘法制成,比以往的茶都要香,你尝尝看。”
汪德兴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等茶,他尝了一口,感觉很是不错。
陶如兰道:“五皇子孝敬了陛下、贵妃与太后一些,颇是喜欢呢。可贡茶皇商都制不出来,还得从晋国府的茶铺里买了最好的送去。”
汪琴道:“我听外头说了,冯家二房早前想做长房,偏大理寺的冯大人抢先,他一家倒占了长房的名头,二房还是二房,他胞弟冯崇武成了三房。二房的人想要这制茶秘法,没有十万两银子拿不下来。”
人家辛苦研制出的秘法,凭甚给你一个外人。
冯家二房为了保住生意,少不得要花高价买秘法,而晋国府卖或不卖还另说。
红霞只与陆妈妈说了有客来访。
陆妈妈想着冯昭近来睡不好,夜里还得给孩子喂两回奶,便由着她睡。
待听到冯昭起来了,又与银花一道一人抱了一个孩子去花园里晒太阳,身后跟了数个小丫头。不想孩子闹了冯昭,想让她安安静静地用晨食。
冯昭用罢晨食,才听说陶如兰一家三口过来拜访,拾掇了一下,领着蓉蓉、傲雪出来。
“见过晋国夫人!”
冯昭微微颔首:“安乐伯、陶宜人近来可安好?听说汪六姑娘订亲了?”
汪德兴含笑。
陶如兰答道:“都好着呢,现下府里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一些田庄、铺子亦都赎回来了。慢慢儿地,总能更好过。”她看了眼身后的汪琴,“是户部员外郎徐朔的嫡三子。”
冯昭沉吟了一声:“户部员外郎徐朔大人……”只片刻,就忆起旁人给的百官资料,对此人的评价不错,便是此人家宅和睦,三个儿子全是一个母亲所生,纳了一妾,还是嫡妻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替他给纳的,这侍妾只生了一个庶女,家风颇正。
“徐家嫡三子徐仲怀,略有耳闻。”冯昭问道:“陶宜人上回求推荐帖,是为他求的?”
汪德兴忙道:“徐三郎年纪尚幼,学问功底有待加强;且在守母孝,暂不下场应考。”
大周虽亦守孝,但对孝中的礼节颇有讲究:孝期不举酒宴、茶会,不访亲拜友,不婚娶,若官员守孝,上呈文书,朝廷官员五品以上由皇帝批复是“准孝”与“驳回所请”两种,若是地方官员,则向上司呈递文书,上司再向朝廷请奏。
自前隋开始,有孝与大忠之说,大忠则为国尽心,为朝廷办差,当职责所需不能守孝时,便视为大忠。故而这孝亦是可轻可重之说,若准孝,官员就得回乡守孝三年,待三年期满,那官职是不是你的就得另说。
对于官员们来说,呈递文书请求守孝,一面又会私下打点,盼朝廷“驳回守孝之念”。对于学子们守孝,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更被视为一种孝,与“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有几分相似。
所以守孝一说,无论是守,或是驳回都是值得敬重的,在朝廷也是默认了这两种方式,通常被准孝的人,不是被对头暗算了,就是上头没打点到位。
在华夏历史上,古代官员、学子对守孝看得很重,直系长辈守三年,祖辈守一年。在大周也有讲究,只是有些东西没有放到明面上,传统中的观念在那儿,并没有与后世的人说明期间的门道。
冯昭笑道:“原是徐仲怀与书院递了守孝文书,不知是哪位先生给批了不得下场应考?”
这种坏人前途的事,白泽书院哪个先生会做,最多就是热孝期间令那学子在家读书。过了热孝期,学子还是可以继续回书院潜心苦读。
汪德兴被她的话问住,忙问陶如兰道:“那位让徐三郎守孝的先生是哪位?是姓王的还姓李的?”
陶如兰知他是故意坑徐三郎,忙道:“我倒没听说此事,许是伯爷听岔了。”
汪琴亦道:“爹爹定是听岔了,这事我也没听说呢。徐三公子最是温润有礼,且这种守孝的事,就与考试犯了小忌,考官帮忙遮掩一二也就过去了。”
守孝停学的文书会递,但通常都会由其先生批示,“学子以学业为重”,有了这些评语,学子多是回书院读书。
汪德兴见陶宜人与汪琴齐齐说没这事,脸上过不去,“难不成……真是我听岔了,许说的是旁人,听成是说徐三郎。”
他脸上讪讪,暗恨陶如兰与汪琴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