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让出荥阳王(1 / 2)
必安,你喜欢公主,你护好公主。”
谢必安伸出手,宽大玄色暗纹衣袖掩至他修长手指,他将那虎符接过,手指极快地转动,将之掩进衣袖。
昭帝闭了闭眼,无声道:“护好大秦。”
他此生最后一滴眼泪砸进秦国中枢之地,与秦国国脉共振的心脏,也在秦国心脏处缓缓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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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三百年江山连绵不绝,第七位皇帝,秦昭帝自此身陨。
在朱公公瘫软了身子的嚎啕大哭中,鸣鹿台丧钟肃穆鸣了十三下,低沉而死气沉沉的声音惧然传遍咸阳城,宫女内侍纷纷对奉先殿方向深深下拜,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哀鸣送别驾鹤西归的皇帝。
谢必安不见眼泪,只深深埋下头颅,手上抓紧了虎符,其上纷繁花纹深刻印在手心,勾起点点痛烧。
朱公公忆起往事,泪流满面,年近白岁的老人哭得像个垂髫小儿:“万岁爷殚精竭虑,毕生设防军事,谁又能想大秦从内处溃烂,自己人自杀自灭,烂了个透,一败涂地!”
秦章仪暗中咬牙,极力咽下喉间酸涩,似是不敢相信似的,轻声问道:“他在父皇临终前,说了那样的话?”
朱公公眸光涣散,他指向公主修长染血指尖套着的青玉扳指,幽幽道:“最初是将那孩子当做棋子工具,时间一长,老太监也将他当自己孩儿来疼,此生无缘与他告别,是朱公公没福分。”
“公主莫要再介怀,您瞧,今儿老奴不说,此事还有谁能告诉您,那孩子六年间一直好好惦记着您呢,就说您手上...”
他忽得滞住,面上极快爬上一层死气,秦章仪顿觉不好,凑上前轻声唤道:“公公,公公...”
他嘴角流出涎水,看向空中某处,露出孩子般纯稚的笑容:“此生能侍奉昭帝,是当牛做马十世修的福分,如今,杂家又要见到昭帝了。”
他唇角泄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再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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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章仪一阵目眩似要跌倒,她闭眼瘫倒凳上,以衣袖掩住双眸,沉声道:“与父皇团聚,是好事,是好事。”
忽闻外边刀剑铮鸣之声愈加明晰,似就在耳边似的,她一阵恍惚,适才沉溺的绮纨往事似是痴梦一场,随着朱公公陨落,才重又回到人间,打斗争不绝如缕,自己听进耳里,却没听见心里。
心里,被另一个人填满。
她重新紧握染血寒剑,站起身,以冰凉彻骨的玉手抚上朱公公一双无光眸子,为他阖上双眼,面上凄怆变为亘古的戏谑冷漠,这才大跨步迈出屋子。
甫一出去,炫目白光刺痛双眸,她不由得闭了闭眼,却见眼前不似人间,已然是人间炼狱。
湖水假山,屋檐廊下,尽是歪七扭八的尸体,而余下的戈兰士兵与平度王荥阳王的大军刀剑相向,打得难舍难分,她挥刀一把砍下冲自己砍来的小公士脖颈,鲜血滋迸进双眼,亦是不管,只冲向战场,亦加入鏖战。
五十万军兵分两路,一路分至皇宫,一路分至咸阳城,怎与一百万戈兰将士匹敌,不过一炷香功夫,天地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