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哨棚(一)(1 / 2)
天刚蒙蒙亮,赵全英打开房门,站在院坝头看天气。
一抹朝霞挂在东边,天空薄云丝丝,看样子是个大晴天,太阳应该很大。
那就早点出门去割牛草,不然迟了,太阳一钻出来,就会很热。赵全英想。
晏桂花起得比赵全英还早,她坐在灶前开始煮早饭了,晏桂花添了一把柴禾,灶便燃得更旺了,火光在她皱折很深的脸上明明暗暗的。
赵全英背了背篼,对着灶屋里喊,妈,我上坡割点牛草去了哈。
晏桂花打了一个哈欠,含混不清地应道,去——吧,割满一背就回,等会儿太阳大得很,割的草还没背回来就蔫了。
赵全英说,嗯。
赵全英悄悄从书包里取了标语,藏放在背篼底,再在标语上面洒了几根草,勉强盖住。然后顺手取下篾笆墙上挂着的茅草刀,上坡去了。
昨天放学,赵全英就约好陈素清,今天一起去石马垭坡上割草贴标语。
赵全英从门前那条田埂经过,露水不时被碰落,或掉地上,或裹灰尘,瞬时不见了,有落到裤脚上的,一滴一滴地洇湿了她赵全英的裤脚边。
有薄薄的雾在漾,有炊烟在升,薄雾与炊烟不时缠结在一起,搭起一座雾桥。
时间尚早,这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还没有一个行人。
田埂边光秃秃的,草长出来一点就被割掉,草生长的速度赶不上割草的速度,草根在田埂上枯黄着,稀稀拉拉的。要想割到嫩草,得走远一些,到那些没有多少人去的大湾大沟里才有。
赵全英怕背篼里的标语露出来,边走边顺便割了一些草,丢进背篼中,总算把标语遮严实了。
转过一个小山梁,就见陈素清正坐在石马垭口一块石头上打着呵欠。
看见赵全英来了,陈素清伸了个懒腰说,你来迟了,我都割了一小背了。你先去割点,我休息一会儿,起得早了点,好闷觉哦。
赵全英说,快点割哟,等会儿太阳大了,晒人得很。说着,就蹲下去割草了。
好吧,陈素清懒洋洋地站起来,在离赵全英不远的地方也蹲下来割草。
嘿,全英,看到没有?前面有一个草棚。陈素清边割草边说。
赵全英看了看远处的那座草棚一眼,见里面有人影在晃动,悄声说,那伙人起来得才早哦。素清,告诉你,那不是草棚,那是敌人刚刚建立起来的哨棚,用来监视地下党活动的。
陈素清说,我看不是他们起来得早,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睡都没睡,可能是轮流守着的。
赵全英前几天就瞧好了,要在这附近贴些标语,现在看来,贴不了了。
陈素清也看了看哨棚,说,贴不了了,怎么办?他们站得高,看得远,只要我们一贴,他们什么都看见了。
正当赵全英与陈素清在那儿嘀嘀咕咕时,哨棚里的人就在哨棚里喊,嘿,嘿,嘿,你们两个在那儿搞啥子?过来,过来。